好比花儿欲谢,时近黄昏。片刻之后,姨妈可以在她品尝残花枯叶香味那杯热茶中,泡块“小玛德莱娜”,待点心泡软以后,就送尝口。
她床这面有个柠檬木黄色立柜和张既当药案又当供桌桌子,上面是尊圣母像和瓶维希圣泉水,下面放几本祷文和些药方,祈祷和服药所需切都齐全,不至于耽误早上服药和黄昏祈祷。床那面贴近窗户,街景尽收眼底。她从早到晚就象波斯王公披阅史册那样地研读贡布雷街头日常要事,说它日常,其实风味之古老胜似远古史册;尔后,她同弗朗索瓦丝起对见闻进行评述。
到姨妈那里不出五分钟就被她打发走,她怕太耗费她精神。她把苍白淡漠前额凑到唇边。在早晨那个时候,她额前假发还没有梳理,脊骨象荆冠上芒刺鼓出睡衣,又象串诵经用念珠。她对说:“可怜孩子,你走吧,快去准备做弥撒;你要是在楼下遇到弗朗索瓦丝,就叫她别在下面光贪玩,早点上楼来看看有什需要她照料。”
照料她多年弗朗索瓦丝那时已经想到自己早晚有天要专门侍候们,所以们住在那里几个月当中,她确实对姨妈不甚尽心。小时候在来到贡布雷前,莱奥妮姨妈还年年到巴黎她母亲家过冬,那时跟弗朗索瓦丝很生疏;有年正月初,母亲领去姨祖母家拜年,进门前妈妈给张五法郎钞票,嘱咐说:“千万别给错,你听说过‘你好,弗朗索瓦丝’之后,再把钱给她;到时候会轻轻捅你下胳膊。”们走进姨妈家过厅,便影影绰绰瞅见顶白得耀眼、挺括纤薄得象糖丝织成便帽下面堆着副预表感激笑容。那就是弗朗索瓦丝;只见她象神龛里圣徒塑像似,动不动地站在门框里。待们适应门厅幽暗之后,才分辨出她表情中含有与人为善无私爱,以及发自肺腑对上等人尊敬,而能得到新年礼物希望更在她内心最美好部位激发出这样敬爱之情。妈妈使劲地拧下手臂,大声说道:“你好,弗朗索瓦丝。”听到这信号,赶紧松开手指,让钞票落到虽说半推半就却已经伸过来那只手掌心。但是,自从们住到贡布雷之后,弗朗索瓦丝成最熟悉人。她最乐于侍候们,至少在开头那几年,她侍候们象侍候姨妈那样地尽心尽力,实际上她对们更加巴结,因为们除同她主人是家人之外,还具备另种魅力:她尊重无形中连结家庭成员血缘关系,尊重程度不亚于古希腊悲剧诗人,况且们不是她惯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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