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只会恼怒。
不敢有所表示；他还没有走开，已经在们跟前显得那
高大，他穿着
身白色睡袍，头上缠着淡紫和粉红两色印度开士米头巾；自从得
头痛病之后，他睡觉总以此缠头。他动作就象斯万先生送给那幅版画中亚伯拉罕①，那幅版画是根据伯诺索-戈索里②原作复制，画中亚伯拉罕要萨拉狠心舍弃伊萨克。这已经是多年前事。当年烛光渐升那面楼梯旁大墙早已荡然无存。有许多当年以为能在心中长存不衰东西也都残破不堪，而新事物继而兴起，衍生出当年意料不到新悲欢；同样，旧事物都变得难以理解。父亲也早已不会再对母亲说：“陪他去吧。”出现这种时刻可能性对于来说已去不复返。但是，不久前，每当侧耳倾听，居然还能听到当年哭泣声。当着父亲面总竭力忍着，等到与母亲单独在起时才忍不住地哭出声来。事实上这种哭泣始终没有停止过；只因为现在周围生活比较沉寂，才使又听到它，好比修道院钟声白天被市井嘈杂所掩盖，人们误以为钟声已停，直到晚上万籁俱寂时才又遐迩可闻——
①亚伯拉罕：圣经中人物，据说是希伯莱人祖先。上帝为考验他，要他献出自己儿子伊萨克祭神，他同意。萨拉是他妻子。
②伯诺索-戈索里（1420-1497）：意大利画家。上面说到那幅画系他所作二十三幅“旧约故事”中幅，作于1468-1484年，原存比萨“康波-圣托”教堂，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毁于兵燹。
那天晚上母亲就在卧室里过夜；犯这样严重错误，准备受到让离家住校惩罚，不料父母却对恩宠备加，过去做好事都从来没有得到这样奖赏。父亲即使对恩宠备加，他举止言谈仍具有专制武断、奖罚不当成分，这已成为他行为特征；在般情况下，他办事多凭兴之所至，难得深思熟虑。他打发睡觉去时候，那种态度称之为严厉恐怕太过分，其实赶不上妈妈和外祖母严厉。他天性在许多方面虽说同很不样，但同妈妈和外祖母就更有天壤之别。他八成直到现在都没有猜到每天晚上有多伤心，而这点妈妈和外祖母却如指掌，只是她们太疼，不忍心让尝到痛苦滋味，她们要自己学会克服痛苦，以此来减轻多愁善感毛病和磨练意志。至于父亲对疼爱，那是另种类型，不知道他有没有她们那样勇气：他只要发现心里不痛快，就对母亲说：“去安慰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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