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如临深渊恐惧。轻轻推开窗户,坐到床前,几乎动不动,生怕楼下人听到动静。窗外万籁也仿佛凝固在静寂期待中,唯恐扰乱明净月色;月亮把自己反射光辉,延伸到面前万物之上,勾画出它们轮廓,又使它们显得格外悠远;风景象幅直卷着画轴被徐徐展开,既细致入微,又恢宏壮观。需要颤动东西,如栗树枝头叶片,在轻轻颤动。但它颤动得小心翼翼、不折不扣,动作那样细密而有致,却并不涉及其它部分,同其它部分判然有别;它独行其是。远处嗡嗡声扩散在不吸音寂静之中,听来象是从市区那边花园中传来,那微弱又那清晰,好比是轻声演奏,象音乐学院乐队十分高明地演奏轻音乐段,每个音符都象是从离音乐厅很远地方传来,但又都清晰可辨。音乐会上常客侧耳倾听——倘若斯万请客,两位姨祖母也能有幸在座——他们似乎在支军队还没有拐进特雷维斯街之前就已经能听到远处前进脚步声。
心中有数,当时把自己置于最不利境地,最终会从长辈们那里得到最为严厉处罚,其严厉程度,外人实际上是估计不到。他们或许以为,充其量是犯真正丢脸过错所造成那种后果吧。但是,在所受到教育中,错误轻重次序,同其他孩子所受教育很不样。大人们早已使习惯于把些错误看得比另些错误严重(否则或许没有必要受到那样细心管教)。现在才明白,凡属严重错误都有个共同性质:那就是没有克制感情冲动。不过当时谁都没有这说罢。谁都没有指出错误根源,因为倘若说穿,或许会认为自己情有可原,或者甚至认为自己本来就没有能力克制。不过对于错误来龙去脉并不陌生:在犯错误前,必定先感到极其苦恼;犯错误后,又必定受到严厉处罚。知道,刚才错误,与过去因而受到重罚错误属于同性质,虽然程度上这次要严重得多。倘若等母亲上楼睡觉时,迎上前去,她见为同她说声晚安居然等候在过道里而直没有睡觉,那,她就会再不让住在家里。等天亮,她会把送去住校,这是定。唉!难道五分钟之后只有跳楼吗?倒宁可跳楼。现在全部愿望是见到妈妈,同她说声晚安。为实现这愿望,已经走得太远,再想回头已不可能。
听到大人们送斯万出门声音;门铃告诉斯万已经走远。伏到窗前,听妈妈问父亲:龙虾滋味是否可口?斯万先生是否又添次咖啡腰果冰淇淋?妈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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