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当年他曾在那里感受全部情绪,从杯椴花茶中浮现出来;亲身经历使这座小城在他眼里倍觉动人。当前感觉与重新涌现记忆组成对。这个组合与时间关系,犹如立体镜与空间关系。它使人们产生时间也有立体感错觉。在这瞬间,时间被找回来,同时它也被战胜,因为属于过去整整块时间已变成属于现在。因此艺术家在这种时刻感到自己征服永恒。任何东西只有在其永恒面貌,即艺术面貌下才能被真正领略、保存:这就是《追忆似水年华》根本、深刻和创新主题所在。别作家(夏多布里盎、钱拉-德-奈伐尔)曾经窥见这个主题,但是他们没有在自己直觉指引下走到底,没有敞开通向神奇境界大门。唯有普鲁斯特发现,在第个回忆诱发下,人们以为已经永远遗忘世界好象附丽在这个最初回忆上面,会从杯茶中整个涌现出来。
概括说,他小说是个聪明绝顶、敏感到痛苦地步人经历。这个人从小就出发寻找绝对幸福,他在家庭里、爱情中、世界上都没有找到绝对幸福,最后象宗教神秘主义者样到时间之外去寻找种绝对存在。他在艺术中找到这个绝对物,因此小说与小说家生平融为体,而小说结尾时说叙述者找回失去时间,可以开始写他书。就这样,这部书象条长蛇首尾相衔,绕成个巨大圆圈。
三
不由自主回忆以其魔法唤醒过去之后,叙述者看到什东西呢?居中座乡下房子,是他们外祖母、他父母、他姑姑莱奥妮(与亲朋相处时富有喜剧性人物)、女仆弗朗索瓦丝(妙不可言肖像)以及几名配角。挨着贡布雷住所涌现所外省花园,夏天晚上位邻居,斯万先生,没有斯万太太陪同,常来看望叙述者父母。贡布雷周围伸展着片既熟悉又神秘地带。对于童年时代叙述者来说,这片地带分成两“边”:斯万那边,即斯万家产业当松维尔,和盖尔芒特那边,即盖尔芒特家城堡所在地。盖尔芒特家系出贵族名门,马塞尔有时瞥见他们望完弥撒后步出教堂,视他们为高不可攀天人;人家告诉他这家人是热纳维也夫-德-布拉邦特①后裔,他们过着神仙般日子。就这样,生命以名字阶段开始。盖尔芒特家、斯万夫人、她女儿希尔贝特-斯万:叙述者对所有这些人所知甚微,对于他来说他们只是些名字——
①中世纪传说,热纳维也夫是布拉邦特公爵女儿,齐格菲伯爵妻子。伯爵出征,但不知妻子已怀孕。总管戈洛引诱热纳维也夫未成,遂诬告她与人私通。伯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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