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秀。庞丽娜不爱说话。她过去谈过回恋爱,对象是她高中同学。后来那人考上大学,把她给甩。听说她过去谈过恋爱,牛爱国有些犹豫;牛爱国他姐牛爱香骂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是个啥?也就是个退伍兵。”
又说:
“你要能考上大学,也甩人家呀。”
牛爱国笑,便不计较庞丽娜谈过恋爱。牛爱国不爱说话,庞丽娜也不爱说话,大家觉得他俩对脾气;他们在起相处两个月,也觉得对脾气;半年之后,两人结婚。结婚头两年,两人过得还和顺,生下个女孩,取名百慧;两年之后,两人产生隔阂。说是隔阂,但隔阂并不具体,只是两人见面没有话说。开始觉得没有话说是两人不爱说话,后来发现不爱说话和没话说是两回事。不爱说话是心里还有话,没话说是干脆什都没有。但它们区别外人看不出来,看他们日子过得风平浪静,大家仍觉得他俩对脾气;只有他俩自己心里知道,两人心,离得越来越远。牛家庄距县城十五里,庞丽娜在县城纺纱厂上班,头两年庞丽娜个礼拜回来两次,后来个礼拜回来次,后来两个礼拜回来次,后来个月也不回来次。百慧见她都往人身后躲。牛爱国在部队学会开车,回家之后,伙同哥哥牛爱江、弟弟牛爱河,共同买辆二手“解放”卡车,常到外边拉货;或去长治修高速公路,给地基拉土;忙起来,也是几个礼拜不沾家。两人两个月还不团聚次。就是团聚,夜里也无滋无味,从头到尾没有声响。比这更可怕是,两个月不见,牛爱国也不想庞丽娜。终于有天,牛爱国听到风言风语,庞丽娜和县城西街照相馆经理小蒋好。小蒋他爸叫老蒋,过去就在西街照相馆照相,十年前牛爱国当兵时,和冯文修合影,就是老蒋照。当年老蒋“人和照相馆”,现在被小蒋改为“东亚婚纱摄影城”。次牛爱国拉货回来,去县城北街纺纱厂找庞丽娜,庞丽娜下班,但厂房、宿舍都没有她。牛爱国径直去西街“东亚婚纱摄影城”。隔着玻璃,发现庞丽娜坐在里面,正与小蒋说话。庞丽娜平日不爱说话,现在与小蒋有说有笑。不知小蒋说句什,庞丽娜笑得前仰后合。仅在起说笑,不能断定两人好;但可以断定,庞丽娜与牛爱国在起没话,跟小蒋在起就有话。庞丽娜跟牛爱国说不着,但跟小蒋说得着;爱不爱说话,原来也看跟谁在起。牛爱国没有进去搅局,离开“东亚婚纱摄影城”,到城外废城墙上,坐到太阳落山。晚上又去北街纺纱厂找庞丽娜,庞丽娜仍不在。又去西街“东亚婚纱摄影城”,庞丽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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