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摩西除种菜,还自做主张,在前院空地处,刨坑种两溜儿马兰和美人蕉,每天浇水。老史当初招杨摩西来,是因为他会舞社火,把个阎罗舞得与众不同,阎罗掌管着天下生死簿,阎罗让你更死,小鬼决不等二更。现在看阎罗只会撅着屁股干活儿,全没社火中威风模样,问起话来,有说,绝不由扯到二,老史又笑。杨摩西与老史有说,不扯废话,并不是像对县z.府差人样,说话办事都留着心,而是因为老史是县长,又不苟言笑,见老史,有些害怕,没说话身子先哆嗦,哪里敢再啰嗦?这点差别,倒被老史忽略。天老史又踱到后花园,站在美人蕉前,看杨摩西弓着身子锄地。看半天,突然问:“摩西,你整天种菜,脑子里都想些啥?”
这也是杨摩西怵老史地方,问起话来,话题都是突如其来;他所问,都是你事先没想到。杨摩西站直身子,愣在那里想半天,答:“没想啥。”
老史:
“你不说实话,人在干东时候,都在想西。”
杨摩西又愣住想,想半天,突然想起什:“有时候会想起罗长礼。”
接着将喊丧罗长礼底细,本是个卖醋,最会喊丧。如何嗓门大,如何会调停场面,五十,来龙去脉,跟老史讲。在世上活二十来年,他最喜欢那喊。老史听后,倒愣在那里。愣不是愣罗长礼,而是愣杨摩西。个种菜,原来也喜欢世界上喊;加上杨摩西在社火里扮阎罗,阎罗喜欢喊丧,二者都跟死人打交道,前后,交接倒也方便;愣过,又摇头笑。
但四月十六这天,出件事。让老史改变对杨摩西看法。老史当县长时候,室内还没厕所,县长夜里撒尿,照样得用夜壶。老史平日不苟言笑。不苟言笑人,般背地里都有些好色。老史也不例外。个人好色不算啥大毛病,但老史好色,又与众不同。他不好女色,单好男色。好男色也没什,问题是他不好生活中男色,单好戏中男色。老史爱看戏,原因也在这里。看着是去看戏,戏也看,主要是看戏中男旦。老史当县长时候,戏中女角,大部分还是俊俏男生装扮。老史打小生长在南方,不喜五大三粗北方男人。北方男人扮起女角,举手投足,挟肩提胯,马上会露出马脚,故不喜河南梆子等北方戏。年轻时在苏州上过学,中意小巧玲珑苏州男旦,于是把锡剧千里迢迢引到延津。南方也有诸多剧种,只是锡剧中男旦,扮相比闽剧越剧等。更加像女人罢。不是女人,胜似女人。从苏州引来锡剧班子,当家男旦叫苏小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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