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与大户人家结亲家,也许正在盘算今后该占更大便宜。但明天早,他们就会知道老马在世上没。想着他们都惊在那里,杨百顺心里又是阵畅快。原来杀老马并不是为杀老马,而是为杀给人看。他跟这些人,原来都有仇。醉着想着,不知不觉就到马家庄村头。这时股朔风吹来,杨百顺酒涌上来,忙下道到村头打谷场去吐酒。突然脚下阵绊蒜,人跌倒在谷垛上。哇哇阵吐,腹内轻松许多,头脑也清醒许多。起来身,擦擦嘴,发现个孩子蹲在自己身边,把杨百顺吓跳。原来刚才自己踏在孩子身上。孩子身雪,十二三岁,大眼睛,瘦得皮包骨头,腊月天还穿着身单衣,浑身打着哆嗦。杨百顺以为他是个要饭,快过年,还无家可归。睡在村头谷草垛里。杨百顺还没说话,那孩子哆嗦着问:“你谁呀,吓跳。”
杨百顺哇哇又吐两口,说:
“别怕,是杨家庄杀猪小杨,从这路过。你叫啥?为啥睡在这儿?”
那孩子低头不说话。杨百顺又问,孩子掉下眼泪,说自己叫来喜,不是要饭,就是马家庄,爹是村里贩驴老赵,年前死娘,爹又给他续个后娘,带来三个孩子。后娘本来对他不差,没打过他,也没骂过他,只是吃饭时不让吃饱,半年前来喜时糊涂,偷后娘个镯子。拿到集上换烧饼吃。后来被后娘发觉,后娘不告诉老赵,单等老赵出门贩驴时,夜里用大钉扎他肚脐眼。后娘扎他,也不单为镯子,是镯子事传出去,众人不怪来喜,反怪后娘虐待来喜,如平日让来喜吃饱,来喜也不会偷镯子。后娘怪来喜败坏她名声。老赵回来,来喜又不敢对老赵说,怕由大钉引出镯子,由镯子再引出别事。往肚脐眼扎大钉,从此开头。来喜犯别错,后娘也扎。所以老赵出外贩驴,他就不敢在家里睡。年关前老赵又到口外贩驴,他就天天睡在村头打谷场上。有时后娘还到打谷场上找他,他还得防着后娘,在几个打谷场上轮着睡。刚才已经睡着,被杨百顺踩醒,还以为是后娘来,所以慌张。说着,掀开自己单衣让杨百顺看。借着雪光,看到他肚脐周围,有十几个钉跟,有结痂,有还在流脓。杨百顺看后,忘自己烦恼,声长叹:“原来件事,中间拐着好几道弯儿呢。”
又问:
“你睡这儿不冷呀?”
来喜:
“叔,不怕冷,怕狼。”
这时杨百顺酒彻底醒。他想起当年自己因为丢只羊,夜里不敢回家,睡在杨家庄打谷场上,半夜碰到剃头老裴。个八九岁孩子,家里出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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