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国兴说:“到茅房撒泡尿。”
杨百利本来没尿,也说:
“随你去。”
新学散,杨百利本也不愿回杨家庄跟他爹做豆腐,牛国兴也下离不开杨百利。在世上能找到个“喷空”伙伴,也不是件容易事,人生有知己足矣,说就是这个意思。牛国兴便缠着他爹老牛,让杨百利进他爹铁冶场当学徒。老牛被牛国兴缠不过,只好收下杨百利。老牛铁冶场,说是个铁冶场,无非是拢十几个铁匠,在起打制个柴刀、菜刀、铲子、镰刀、锄头、犁头、耧齿、耙齿、车角、饭铺用火炉、商号用铁门、打兔用火铳等等,打制家伙,和镇上老李铁匠铺差不多,只不过比老李铺面大些,人多些,是个场子。但杨百利在铁冶场学半年徒,连个锅铲子都没学会打。他像在老汪私塾和小韩新学样,心思根本没用在正事上,整日还想着粘知打鸟和“喷空”。渐渐对粘知打鸟也没兴趣,心思都在“喷空”上。这倒对牛国兴心思。师傅看他也不是个打铁材料,便让他烧火。他把火烧得半生不熟,连累师傅打出柴刀,也半生不熟。师傅是个湖南人,看着手里柴刀,操着湖南口音感叹:“啥叫火候不到呢?这就叫火候不到。”
半年过后。铁冶场人个个烦他。老牛看他实在不是个做事材料,便要辞退他。老牛舍得他,牛国兴却舍不得他,摔家里个座钟。老牛:“不是看他不长进,是怕时间长,把你带坏。”
牛国兴:
“要说坏,早已坏到他前边。你让他走也行。反正他走到哪儿,跟到哪儿。”
老牛叹息声,也是无奈,只好把杨百利从场里撇下,打发他到铁冶场门口看大门。这倒对杨百利心思,可以有更多时间“喷空”。牛国兴来,就与牛国兴“喷空”;牛国兴不来,也个人在脑子里“喷空”。看着是在看大门,脑子里却云山雾罩。进来个人,会打断次他思路,他就焦急,接着就对进门人没有好气,拦着这人,盘东问西,问个底掉,还不让进去。凡是进铁冶场大门人,都在肚子里骂他。这倒应当初瞎老贾给杨百利算命话。
但看大门个月后,杨百利和牛国兴闹翻。闹翻并不是因为“喷空”。当然和“喷空”也有关系。杨百利本不会“喷空”,“喷空”还是牛国兴带出来,但“喷空”喷大半年,杨百利已经出师。杨百利在别方面不用功,在“喷空”上却下心思。过去俩人“喷空”以牛国兴为主,杨百利只是个接话茬,话头像河水样,牛国兴想让它往哪里流,它就往哪里流。现在情况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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