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高兴你们谈过了。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
露丝在椅子上她那一侧把一些发霉的木片剥下来,有那么一会儿她仿佛全心全意在忙这个活儿。过了一会儿她说:
“你瞧,凯西,很高兴我们谈到了汤米。我有事想告诉你,但我一直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或者什么时候说,真的
那时我们已经聊过了很多实质内容,可是即便如此,哪怕我们当时只是在缓和气氛,闲聊几句,那也还是我们尽力解决分歧的过程,其中容不得一星半点的伪饰虚假之类。
事情是这样的。虽然我和汤米之间的交流有了一些问题,我和露丝之间没这样的问题——至少我是那样想的——我决定现在是时候跟她谈谈教堂墓地发生的事了。我们刚刚度过了夏天常见的雷电交加的一天,虽然很潮湿,还是被迫待在房间里。因此到傍晚天气放晴,出现粉色落日的时候,我跟露丝提议,两人出去呼吸点新鲜空气。我发现了一条陡峭的小路,沿着山谷的边缘一直上坡,就在连接大路的地方有个废弃的公交车站。公交车好多年前就停了,公交站牌早就被撤走了,车棚背后的墙上只剩下一个空框子,原先镶在玻璃框里的行车时刻表早已无处可寻。但是候车亭本身——那是个用心建造的木亭子,外侧敞开,朝着一片下坡的田野——依然树立着,连里面的长椅都安然无恙。于是我和露丝就在那里坐了下来,喘口气,望着椽子上的蜘蛛网,还有外面的夏日夕阳。然后我开口说,大意如此:
“你知道的,露丝,咱们得试试看解决问题,关于那天的事。”
我特意说得很和缓,而露丝也做出了回应。她立刻说这太傻了,我们三个人总是为了这种愚不可及的原因闹矛盾。她说起我们之间其他的争执,我们就此说笑了一番。可我真心不希望露丝就此将这件事按下再也不提,于是我用最不具有挑衅性的语气,继续说道:
“露丝,你知道,我认为,有时候你在恋爱中,有些事不如置身事外的人看得清楚。当然只是有时候。”
她点头。“很可能是这样。”
“我不想多事。但是有时候,只是最近,我发现汤米很不开心。你知道。因为你的某些说法或者做法。”
我担心露丝会生气,可她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我觉得你说得对,”最终她说,“我也想了很多。”
“那么也许我不该提起这茬儿。我该知道你明白发生了什么。其实这不关我事。”
“但是这跟你有关系的,凯西。其实你是我们的一分子,所以始终跟你有关。你说得对。最近确实不太好。我明白你意思。那天的事,关于他画的动物。那样不好。我跟他道歉,说过对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