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道:“二位莫不投沧州去?”
董超道:“小人两个奉本府差遣,监押林冲直到那里。”那人道:“既是如此,相烦二位。是高太尉府心腹人陆虞候便是。”
董超,薛霸,喏喏连声,说道:“小人何等样,敢共对席。”
那人问道:“薛端公在何处住。”
董超道:“只在前边巷内。”
那人唤酒保问底脚,“与去请将来。”
酒保去盏茶时,只见请得薛霸到阁儿里。
董超道:“这位官人,请俺说话。”
董超,薜霸,各自回家,收拾行李。
只说董超正在家里拴束包裹,只见巷口酒店里酒保来说:“董端公,位官人在小店中请说话。”
董超道:“是谁?”
酒保道:“小人不认得,只教请端公便来。”
却原来未时公人都称呼“端公。”
包话说,已禀过泰山。为是林冲年灾月厄,遭这场屈事,今去沧州,生死不保,诚恐误娘子青春,今已写下几字在此。万望娘子休等小人,有好头脑,自行招嫁,莫为林冲误贤妻。”
那娘子听罢哭将起来,说道:“丈夫!不曾有半些儿点污,如何把休?”
林冲道:“娘子,是好意。恐怕日后两下相误,赚你。”
张教头便道:“儿放心。虽是女婿恁主张,终不成下得你来再嫁人?这事且由他放心去。他便不来时,安排你世终身盘费,只教你守志便。”
那娘子听得说,心中哽咽;又见这封书,时哭。
薜霸道:“不敢动问大人高姓?”
那人又道:“少刻便知,且请饮酒。”
三人坐定,面酒保筛酒。
酒至数杯,那人去袖子里取出十两金子,放在桌上,说道:“二位端公各收五两,有些小事烦及。”
二人道:“小人素不认得尊官,何故与金子?”
当时董超便和酒保迳到店中阁儿内看时,见坐着个人,头戴顶万字头巾,身穿领皂纱背子,下面皂靴净袜,见董超,慌忙作揖道:“端公请坐。”
董超道:“小人自来不曾拜识尊颜,不知呼唤有何使令?”
那人道:“请坐,少间便知。”
董超坐在对席。
酒保面铺下酒盏菜蔬果品按酒,都搬来摆桌。
众邻合亦有妇人来劝林冲娘子,搀扶回去。
张教头嘱付林冲道:“只顾前程去,挣扎回来厮见。你老小,明日便取必去养在家里,待你回来完聚。你但放心去,不要挂念。如有便人,千万频频寄些书信来!”
林冲起身谢拜谢泰山并众邻舍,背包裹,随着公人去。
张教头同邻舍取路回,不在话下。
且说两个防送公人把林冲带来使臣房里寄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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