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斯科她得搬到幢新房子里去,把客厅家具更换新,给最大女孩做件冬大衣。随后更远未来问题——她怎样把孩子们培养成人——也出现。“女孩子们还好办,”她凝思。“可是男孩子们呢?”
“好在现在在教格里沙,但是这只是因为现在没有牵累,没有怀孕。自然什都不能指望着斯季瓦。靠着好心人帮助,会把他们培养成人;但是万又生儿育女呢……”她突然想起那句话——说加在妇女身上咒诅是生育痛苦——有多不正确。“分娩倒没什;但是怀孕却是件苦事哩,”她沉思,回忆她最近次怀孕和最小婴儿夭折。她回想起刚才在歇脚地方她和位年轻女人谈过话。为回答她有没有孩子这个问题,那个年轻美貌农妇快活地答复说:
“有过个女孩,但是老天爷解放。去年四旬斋把她埋。”
“那,你很难过吗?”达里娅·亚历山德罗夫娜问她。
“有什可难过哩?老头孙子孙女本来就很多。儿女只不过是个麻烦罢。害得你这也不能干,那也不能干,不过是个累赘罢。”
尽管这个年轻女人脸上流露着温柔和蔼神情,这回答却使达里娅·亚历山德罗夫娜起反感;可是现在她不由得回忆起这句话。在这句豁达话里倒也有部分道理。
“总而言之,”她沉思,回顾她这十五年结婚生活。“怀孕、呕吐、头脑迟钝、对切都不起劲、而主要是丑得不像样子。基蒂,就连那样年轻美丽基蒂,也变得那难看。怀孕时候,知道变丑。生产、痛苦,痛苦得不得,最后关头……随后就是哺乳、整宿不睡,那些可怕痛苦……”
达里娅·亚历山德罗夫娜几乎哺乳每个孩子都害过场奶疮,她想起那份罪就浑身战栗。“接着就是孩子们疾病,那种接连不断忧虑;随后是他们教育,坏习惯(她回想起小玛莎在覆盆子树丛里犯过错),学习,拉丁语……这切是那样困难和难以理解。最要命是,孩子夭折。”那种永远使慈母伤心悲痛回忆又涌上她心头:她最小婴儿,个害喉炎死去小男孩;他葬礼,大家对那淡红色小棺材所表示淡漠,当盖上装饰着金边十字架淡红色棺材盖那瞬间,她看见他那满鬓鬈发苍白小额头和微微张着露出惊异神情小嘴时候,她所感到那种肝肠寸断凄惨悲痛。
“这切究竟是为什?这切究竟会有什结果呢?结果是,没有片刻安宁,会儿怀孕,会儿又要哺乳,总是闹脾气和爱发牢骚,折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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