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儿挺直身子,两脚朝外撇着,跨着长长、有规则步伐,用种在他似乎并不比走路时挥动两臂更费力准确而匀称动作走在前头,他好像在游戏样把草铺成高高、平整排排。好像并不是他在割草,而是锐利镰刀自动地在多汁草丛中飕飕地响着。
在列文背后是年轻小伙子米什卡。他那可爱、稚气面孔,头发用新鲜草缠住,因为使劲而抽搐着;但是每逢有人望着他时候他总是微笑着。显然他宁死也不肯承认他觉得劳动很吃力。
列文夹在他们两人中间。在最炎热时候,割草在他倒不觉得怎样辛苦。浸透全身汁水使他感到凉爽,而那炙灼着他背、他头和袒露到肘节手臂太阳给予他劳动以精力和韧性;那种简直忘怀自己在做什无意识状态瞬间,现在是越来越频繁。镰刀自动地刈割着。这是幸福瞬间。而更愉快瞬间是在这个时候:他们到地头小溪,老头子用大把湿润、茂盛草揩拭着镰刀,把刀口在清澈溪水里洗濯着,用盛磨刀石盒子舀点水,请列文喝。
“克瓦斯①怎样,呃?好喝吗,呃?”他眨着眼说——
①克瓦斯,种用面包或水果发酵制成清凉饮料。
民们已经刈割四个多钟头没有休息,现在是他们吃早饭时候。
“吃早饭时候,老爷,”那老头子说。
“已经是时候吗?好,那吃早饭吧。”
列文把镰刀交给季特,就和正要到放上衣地方去拿面包农民们道,穿过片被雨微微淋湿刈割草地,向他马走去。这时他才想到他看错天气,雨淋湿他干草。
“干草会给糟蹋掉呢,”他说。
真,列文从来没有喝过像这种浮着绿叶、带点白铁盒子铁锈味温水这可口饮料。接着是心悦神怡、从容散步,只手放在镰刀上,这时他有闲暇揩去流着汗水,深深吸口空气,观望着长列割草人以及四周森林和田野发生变化。
列文割得越久,他就越是频繁地感觉到那种忘状态瞬间,好像不是他手在挥动镰刀,而是镰刀自动在刈割,变成
“不会,老爷;雨天割草晴天收嘛!”那老头子说。
列文解下马缰,骑马回家去喝咖啡。
谢尔盖·伊万诺维奇刚刚起来。列文喝完咖啡又回草场去,而谢尔盖·伊万诺维奇还没有来得及穿好衣服走进餐室。
五
早饭以后,列文已经不在行列中他原来地方,却夹在那位爱说说笑笑、请求跟他并排老头子和个去年秋天刚结婚、今年夏天还是第次割草青年农民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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