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天气怎样?”
“那可要听天由命。也许会晴下去。”
列文向他哥哥走去。
里干粪堆在日落时发散出和绣线菊混合在起气味;在低地上河畔草原像片大海似地伸展着,等待着开镰收割,在草原上黑魆魆地四处混杂着除去杂草堆堆酸模草茎秆。
在农作中,这是年度、需要农民倾注全力收获前短短休息时节。丰收在望,明朗炎热夏日和短促多露夜晚到来。
两兄弟到草场去必须穿过树林。谢尔盖·伊万诺维奇路赞赏着枝叶繁茂树林之美,向他弟弟时而指着棵背荫那边显得非常黑暗、缀满黄色托叶、含苞欲放老菩提树,时而指着像绿宝石般闪烁着、今年新生幼树嫩芽。康斯坦丁·列文不喜欢说、也不喜欢听人讲自然美。言语在他看来好像损坏他所见事物之美。他附和着他哥哥说话,但是他情不自禁想别事情上去。当他们驶出树林时候,他全部注意力都被高地上休耕地景象吸住,休耕地里有地方被草渲染成黄色,有地方被践踏和被犁沟割裂,有地方点缀着成堆肥料,有地方翻耕过。串大车从田间驶过。列文数着车辆,看到需要切东西都运出来,觉得很高兴。看见草场时候,他思想就转移到割草问题上去。想到割草他总是感觉到特别激动。到草场,列文勒住马。
朝露还残留在繁密草丛根株上,为不把脚弄湿,谢尔盖·伊万诺维奇要求他弟弟驱车驶过草场,直驶到可以钓到鲈鱼柳树那里。康斯坦丁·列文虽然觉得把草压坏很可惜,但是他仍然驶进草场。长长草柔软地缠绕住车轮和马蹄。把种籽粘在潮湿车辐和车毂上面。
哥哥坐在灌木丛下整理钓鱼用具,列文把马牵开去,拴起来,就走进风都吹不动、辽阔、灰绿色、像海洋般草场里去。结着成熟种子、像丝样柔软草在春季被水淹过地方差不多长得齐腰深。
穿过草场,康斯坦丁·列文走到路上,遇见个肩上掮着只蜂箱,两眼浮肿老头子。
“怎样,捉到窝离巢蜜蜂吗,福米奇?”他问。
“哪里捉得到,康斯坦丁·德米特里奇!们只要能保得住自己就好啦!这是第二次离巢……亏得孩子们捉回来。他们正在犁您地,卸下马,就骑上马去追……”
“哦,你看怎样,福米寄——就动手割草呢,还是再稍微等等?”
“哦,哦。按照们习惯要等到圣彼得节哩。但是您总是割得早点。哦,为什不呢,上帝保佑,干草好极。够给牲口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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