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是生活,仙人球不是。”
女摄影师好心地说:“你意思是你觉得自己快乐?”特丽莎还在生气,说:“当然,快乐!”那女人说:“只有种女人能这说,这种人过于……”她停停。特丽莎替她说完:“被束缚。这就是你意思,是不是?”那女人再控制着自己,说:“不是被束缚,是生错时代。”“你说得对,”特丽莎若有所思地说,“丈夫正是这样说。”
托马斯整天都呆在医院,把她孤单单地留在家里。不过,她至少还有卡列宁,可以带着他起去久久地散步!又回到家里,她想埋头啃啃德文和法文语法,但她感到沮丧,注意力也集中不,老是回想起杜布切克从莫斯科回来后广播演说。她完全忘记他话,却仍然记得他那战战兢兢声音。她想着那些俄国士兵怎样在他自己国家里逮捕他,个独立国家领袖,把他扣押在乌克兰山里达四天之久,扬言要处死他——正如十年前他们也要处死匈牙利纳吉——然后把他赶到莫斯科,命令他洗澡,修脸,换衬衫戴领带,告诉他作出决定方免死,训示他再三考虑自己国家首脑地位,逼他坐在勃列日涅夫桌子对面,难命是从。
他回来,带着耻辱,对他羞耻民族讲话。如此羞辱不堪以至说不出话来。特丽莎总是忘不他讲话中那些可怕停顿。他是太累?是病?是他们麻醉他?还是仅仅没有信心?如果说杜布切克没有给人们留下什,至少那些上气不接下气可怕停顿,那些面对着全国听众喘息,留在人们心中。这些停顿记下降临这个国家全部恐惧。
入侵后第七天,她在某报编辑部里听到逐个讲话。编辑部夜之间便变成个抵抗组织。在场每个人都恨杜布切克,谴责他妥协,为他耻辱感到耻辱,被他软弱所激怒。
但这几天在苏黎世思索,使特丽莎不再对他反感,“软弱”这个词听起来也不再成其为结论。任何人面对强手都是软弱,即便象杜布切克那样体魄强壮人。那种看来无法忍受、令人反感时极端软弱,那种格特丽莎与托马斯赶到这个国家来软弱,现在突然吸引着她。她知道自己是软弱,她营垒是软弱,她祖国是软弱,她不得不忠于它们,准确地说就因为它们软弱,软弱得讲话时上气不接下气地呼呼喘息。
她发现自己象被晕眩征服样,又被这种软弱征服。而她被征服是因为感到自己软弱。她又开始嫉妒,手又开始颤抖。托马斯注意到,象往常样握住她手,用力抚摸着使它们平静。她却把手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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