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已经是很久以前事!还在个月以前就看到,”拉斯科利尼科夫平静地回答。“这说,照您看,这是些骗子?”他冷笑着补上句。
“怎不是骗子呢?”
“这些人吗?是孩子,布兰别克①,而不是骗子!有整整五十个人为这个目结成伙!难道能这样吗?有三个就已经太多,而且还得互相信任,对别人比对自己还要相信!只要有个喝醉,说漏嘴,那就全都完!布兰别克!雇些靠不住人在各个银行办事处兑换债券:这种事情能随便碰到个人就让他去干吗?好,即使这些布兰别克成功,即使每人都换百万卢布,那以后呢?辈子怎办?每个人这辈子都得取决于别人是不是会走漏风声!这样还不如上吊,倒还干脆!他们却连兑换都不会:有个才在办事处里兑换五千卢布,手就发抖。点完四千,
声色,“就是那个老太婆,您记得吗,你们在办公室里谈论起她来时候,昏倒。怎,现在您明白吗?”
“这是什意思?什……‘您明白吗’?”扎苗托夫几乎是惊慌地问。
拉斯科利尼科夫神情呆板而又严肃脸霎时间起变化,突然又像刚才那样神经质地狂笑起来,似乎他已完全不能控制自己。他顿时想起不久前那瞬间,异常清晰地感觉到当时情景:他手持斧头站在门后,门钩在跳动,他们在门外破口大骂,要破门而入,他却突然想对他们高声大喊,和他们对骂,向他们伸舌头,逗弄他们,嘲笑他们,哈哈大笑,哈哈大笑,哈哈大笑!
“您不是疯子,就是……”扎苗托夫脱口而出,但立刻住嘴,仿佛有个突然在他脑子里闪而过想法使他吃惊。
“就是?‘就是’什?嗯,是什?喂,请说啊!”
“没什!”扎苗托夫气呼呼地说,“全都是胡说八道!”
两人都默默不语。在阵突然爆发狂笑之后,拉斯科利尼科夫又突然陷入沉思,变得忧郁起来。他用胳膊肘撑在桌子上,只手托着头。似乎他把扎苗托夫完全忘。沉默持续相当久。
“您怎不喝茶呢?茶要凉,”扎苗托夫说。
“啊?什?茶?……好吧……”拉斯科利尼科夫从杯子里喝口茶,把小块面包放进嘴里,突然看看扎苗托夫,好像想起切,仿佛下子精神振作起来:他脸上又恢复开始时那种嘲讽神情。他在继续喝茶。
“如今发生不少这种欺诈案件,”扎苗托夫说。“不久前在《莫斯科新闻》上看到条消息,莫斯科捕获伙制造伪币罪犯。是个集团。他们伪造债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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