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和余参军长聊天,梅兰芳第三次南下到上海在丹桂第台唱是什戏,再也想不起来。你们瞧,记性!”
余参军长老早立起来,朝着钱夫人笑嘻嘻行个礼说道:
“夫人久违。那年在南京励志社大会串瞻仰过夫人风采。还记得夫人票是《》呢!”
“是呀,”赖夫人接嘴道,“直听说钱夫人盛名,今天晚上总算有耳福要领教。”
钱夫人赶忙向余参军长谦谢番,她记得余参军长在南京时来过她公馆次,可是她又仿佛记得他后来好像犯什大案子被革职退休,接着窦夫人又引着她过去,把在坐几位客人都
手呢。”
“罢,罢,哪里还能来这个玩意儿!”钱夫人急忙挣脱窦夫人,摆着手笑道。
“客气话不必说,五妹妹,连你蓝田玉都说不能,别人还敢开腔吗?”窦夫人笑道,也不等钱夫人分辩便挽她往正厅里走去。
正厅里东堆西堆,锦簇绣丛般,早坐满衣裙明艳客人。厅堂异常宽大,呈凸字形,是个中西合璧款式。左半边置着堂软垫沙发,右半边置着堂紫檀硬木桌椅,中间地板上却隔着张两寸厚刷着二龙抢珠大地毯。沙发两长四短,对开围着,黑绒底子洒满醉红海棠叶儿,中间张长方矮几上摆只两尺高青天细瓷胆瓶,瓶里冒着大蓬金骨红肉龙须菊。右半边八张紫檀椅子团团围着张嵌纹石桌面八仙桌,桌上早布满各式糖盒茶具。厅堂凸字尖端,也摆着六张式红木靠椅,椅子三三分开,圈个半圆,中间缺口处却高高竖档乌木架流云蝙蝠镶云母片屏风。钱夫人看见那些椅子上搁满铙钹琴弦,椅子前端有两个木架,个架着只小鼓,另个却齐齐插排笙萧管笛。厅堂里灯光辉煌,两旁座灯从地面斜射上来,照得面大铜锣金光闪烁。
窦夫人把钱夫人先引到厅堂左半边,然后走到张沙发跟前对位五十多岁穿珠灰旗袍,带身玉器女客说道:
“赖夫人,这是钱夫人,你们大概见过面吧?”
钱夫人认得那位女客是赖样云太太,以前在南京时,社交场合里见过几面。那时赖祥云大概是个司令官,来到台湾,报纸上倒常见到他名字。
“这位大概就是钱鹏公夫人?”赖夫人本来正和身旁位男客在说话,这下才转过身来,打量钱夫人半晌,款款立起来笑着说道。面和钱夫人握手,面又扶头,说道:
“是说面熟得很!”
然后转向身边位黑红脸身材硕肥头顶光秃穿宝蓝丝葛长袍男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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