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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役后,便回台中家里去,直到第二年春天,到台北来找事,才又到舅妈家去。舅妈病很久,直躺在床上,她显得非常苍白无神。舅妈说,自从她家发生过那桩不吉利事情以后,她身体就没有好过,夜夜失眠。她挣扎着起来,紧紧地执着手,悄悄说道:
“天天夜里,都听见有人在园子里浇水声音。”
母亲说过,舅妈是个神经极衰弱女人,辈子专爱讲鬼话。当走到园子里时候,却赫然看见那百多株杜鹃花,球堆着球,片卷起片,全部爆放开。好像腔按捺不住鲜血,猛地喷出来,洒得园子斑斑点点都是血红血红,从来没看见杜鹃花开得那样放肆、那样愤怒过。丽儿正和群女孩子在园子里捉迷藏,她们在丛中穿来穿去。女孩子们尖锐清脆嬉笑声,在春日晴空里,阵紧似阵地荡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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