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稀疏火红色胡子像把蓬乱洗澡用树皮擦子(阿廖沙后来回想起,不知为什他看到这把胡子,脑子里立即出现这个比喻,尤其是“树皮擦子”这个词儿)。显然,刚才从门后大声问“谁啊?”就是这位先生,因为房间里没有别男人。可是阿廖沙走进去时候,他仿佛从方桌旁边长椅上下跳起来,赶紧用块有破洞餐巾擦着嘴,飞快地跑到阿廖沙跟前。
“修士替修道院化缘,你可找对地方!”这时候站在右边角落里那姑娘大声说道。
但跑到阿廖沙跟前那位先生刷地向她转过身,激动地断断续续对她说:
“不,瓦尔瓦拉·尼古拉耶芙娜,不是这回事,您没有猜对!让来请教他。”他突然又转身问阿廖沙。“什事情劳您拜访……这个穷窝?”
阿廖沙仔细打量着他,他是第次见到这个人。这人态度好像有点生硬,性子急,肝火旺。尽管看样子他刚才喝过酒,但没有醉。他脸上表情极端蛮横同时却又明显地胆怯——这很奇怪。他很像那种长期唯唯诺诺、逆来顺受,但突然跳出来想表现下自己人。或者说得更确切些,就像那种很想打您,但又很怕被您打人。从他话语和相当尖细声调里可以听出种疯疯癫癫调侃味,时而气势汹汹,时而畏畏葸葸,以致显得有点结结巴巴。他吐出“穷窝”这个词时候,仿佛浑身在颤抖,他瞪大眼睛,个箭步冲到阿廖沙面前,使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步。这位先生穿那件深色劣质土布大衣,打满补丁,油渍斑斑。他身上那条早没有人穿颜色很淡方格裤子,料子很薄,皱巴巴裤脚往上缩大截,就好像孩子长大还穿着又短又小衣服。
“……是阿列克谢·卡拉马佐夫……”阿廖沙回答。
“非常明白,”这位先生立即打断他,以此表示他不用问也知道对方是什人,“是退伍上尉斯涅吉廖夫。但还是想知道究竟什事情要劳您大驾……”
“只是顺便来看看,当然,自己也有话想对您说……如果您允许话……”
“既然这样,这儿有椅子,请就座吧,这是古代喜剧里常说‘请就座’……”说着,他迅速地搬起把空椅子(把农家用简陋白木椅子),放到屋子正中央。接着,又给自己搬把同样椅子,在阿廖沙对面坐下来,依然贴得很近,两人膝盖都快碰到块。
“尼古拉·伊里奇·斯涅吉廖夫,前俄国骑兵上尉,虽然因过失蒙受羞辱,但毕竟还是上尉。不应该说是斯涅吉廖夫上尉,而应该说低三下四上尉,因为后半辈子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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