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人很奇怪:非想见到白雀不可。其实,他们中间大部分人,并不认识白雀,更谈不上对白雀演戏解。只是无缘无故地觉得,个叫白雀演员没有来,不是件寻常事情。而互相越是说着白雀,就越觉得今天他们之所以来看戏,实际上就是来看白雀,而看不到白雀,也就等于没有看到戏。这种情绪慢慢地演变成对演出单位恼火:让们来看戏,而你们白雀又没有来,这不是讴人?这不是让们白跑趟吗?又等等,终于有想闹点事心思。
演员们说:“不要再演。”
宣传队负责人说:“桑校长没回来。演不演,要得到他同意。”
“桑校长怎到现在还不回来呢?”有几个演员走到路口去望,但没
很多人跟着怀疑:“是白雀吗?”
话立即传过来:“是周家二丫!”
于是众人大笑。因为周家二丫,是个脑子有毛病姑娘,个“二百五”。
二丫走近,明亮灯光下,众人清清楚楚地看清是二丫。
二丫见那多人朝她笑,很不好意思,又袅袅娜娜地走进黑暗树荫里。
弦揉走音。只有蒋轮,还是心不在焉,笛子吹得结结巴巴,大失往日风采。人也没有从前吹笛子就副得意忘形样子,显得有点僵硬。
个女演员做着花样,摇晃,风吹杨柳似地走上台来。她直走到台口,让人觉得她马上就要走下台来。下面个动作,是她远眺大河上有叶白帆飘过来。她身子向前微侧,突然说出句:“那不是白雀吗?”神情就像说是戏里头句台词。
众人起先反应不过来,还盯着她脸看。
她踞起脚,用手往路上指:“白雀!”
众人立即站起来,扭头往路上看,只见路上袅袅娜娜地走过来个年轻女子。
台上那个女演员满脸通红,低下头往后台走。再重上台来时,就直不大好意思,动作做没做到家,唱也没唱到家,勉强对付着。
台下有人忽然学她刚才腔调:“那不是白雀吗?”
众人大笑。
女演员没唱完,羞得赶紧往后台跑,再也没有肯上台。
台下秩序从此变得更加糟不可言。很多人不想演。桑桑和其它孩子、大人、乐手坐在台上很尴尬,不知道是撤下台来还是坚持着在台上。
“是白雀!”
“就是白雀!”
众人就看着白雀不慌不忙地走过来。
白雀并不着急。人们隐隐约约地看到,她路走,还路不时地伸手抓下路边柳枝或蹲下来采支花什。人们不生气,倒觉得白雀也真是不般。
靠近路口,不知是谁疑惑地说声:“是白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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