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而来旧时光景,将击溃成盘散沙。
他手在后背上轻轻地拍打着,仿佛和着空气里某种听不见旋律。
那种感觉,那种仿佛沉浸在旧梦中无法苏醒感觉,又来。
周末时候,崇光去北京拍个平面广告去。在家里煮咖啡。整个屋子里弥漫着暖洋洋咖啡香,这种带着炭烧气味,驱走秋日寒意,隔着玻璃窗,眺望着脚下在夜
顾里那双尖头高跟靴子刚刚穿上只,就迫不及待地直起身子把另外只靴子拿在手上,她把靴子尖头抵在喉咙上,仿佛是徐克武侠电影里女刺客,但是她高低样子却像是贾樟柯农村题材电影里瘸子,“林萧,警告你,不搞同性恋!你对死这条心吧!”
说完,她把另外只靴子麻利地穿好,立刻比又高12cm,她刚刚低垂下她那刷得又浓又黑睫毛,想要站在更高层面继续训斥时候,把抱住她。
那是今年,哭得最久次。鼻涕毁掉顾里件细山羊绒短毛大衣。
搬去崇光之前居住在苏州河边上那个酒店公寓。
走进熟悉大堂,熟悉楼道,按下熟悉十八楼电梯按钮,走进熟悉门。
脑子里不断地闪回着当年穿着廉价运动帽衫,背着单肩包,踩着三叶草球鞋坐在走廊里等着崇光交稿片段。这多年过去,这个酒店公寓里住客来又走,去又回,无数旅人驻足之后又出发前往新人生。
而,又重新回到这里。
房间家居摆设看起来完全没有变化,西班牙皇室专用品牌床垫依然被他随随便便地放在地板上,床上还是他洁癖般偏爱白色床单和被子枕头,地板上散落着各种文艺杂志和画册依然能够证明他还保留着当初审美和阅读趣味,而没有彻底沦为个肌肉发达、头脑空虚性感模特。唯不同是阳台上放几株绿色植物,其中有棵冲着夕阳小心翼翼地开出朵米白色花。
在夕阳混沌光影里,恍惚中像是看见曾经崇光,他头黑发,穿着干净白T恤坐在地板上打着《光环》,等离子电视机里显示着炸药横飞、枪林弹雨画面,他听见脚步声,于是在昏黄空气里转过头来,冲笑笑,漆黑眉眼像是中国画里黑墨,描绘勾勒般鲜明俊朗,他整齐牙齿和柔软嘴唇依然是记忆里模样,他乱糟糟黑发看起来有种蓬松活力。他朝张开手臂,招呼过去:“小助理,你又来催稿啦?你得先陪打盘游戏哦。”
转过身,把脸埋进现在金发碧眼、肌肉健硕陆烧胸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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