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丝和铁片生了锈,帆布发了霉,藤条干得散了架,半截工程无须多久就会变成废墟。巴尔塔萨围着飞行机器转了两圈,眼前的一切都让他失落,他用左臂上的钩子猛地拉了拉金属架子,让铁部件与铁部件碰撞,看看还结不结实,很不结实;依我看最好把它全部拆开,然后重新开始;拆开是应当拆开,布里蒙达回答说,可是,在巴尔托洛梅乌·洛伦索神父回来以前就从头开始,会不会白费力气;我们本可以在马夫拉多待一段时间的;既然神父说让我们马上来,那他大概也快来了,谁知道呢,也许在我们等着看庆祝活动的时候他来过这里了;没来过,没有留下一点来过这儿的痕迹;上帝保佑,但愿如此;对,上帝保佑。
在不到一周的时间里,机器已经不再是机器,或者说完全脱离了之前的形态,摆在那里的材料可以有一千种用途,人们使用的原材料不多,问题在于如何组织,排列和连接它们,请看一把锄头,请看一把刨子,都是用铁和木头做的,但用锄头做的事用刨子做不了。布里蒙达说,在巴尔托洛梅乌·洛伦索神父还没有来的时候,我们修一个铁匠炉吧;我们怎么做风箱呢;你去一趟铁匠铺,看看风箱是什么样子,如果第一回没有做出来,第二次就能做成,如果第二次还做不成,第三次就能做好,没有人指望我们有什么别的办法;不用这么费事,用神父给我们留下的钱买一个风箱算了;一定会有人奇怪,“七个太阳”巴尔塔萨既不是铁匠又不是锻工,他为什么买风箱呢,最好还是你自己做一个,就算要尝试一百次。
巴尔塔萨不是单独干活。尽管这种活计不需要双重视力,但布里蒙达目光更锐利,画线时更准确,在检查物体各部件比例时不会犯错到一团糟的地步。她把手指在带油垢色的灯油里蘸一蘸,在墙上画出各个部件,皮带所需的长度,出风口,用木头做的风箱基座,以及活动接头,现在只缺一个踏板,风箱差不多就能造成了。在远处的一个角落,他们用形状规则的石块垒了四堵墙,差不多到人的胯部那样高,里外都用铁丝固定,然后在里面的正方形空间填上土和碎石。如此一来,阿威罗公爵庄园里的几堵矮墙拆毁了,虽然这个庄园不像马夫拉的修道院那样完全属于国王陛下,但这项工程,像陛下的修道院一样是由王宫授权建造的,也许国王早已忘记了这件事,否则唐·若昂五世可能会差人来询问巴尔托洛梅乌·洛伦索神父,是否还是希望在某一天飞上天空,或者这仅仅是让这些人用梦想消磨时间的诡计,而本可以让这几个人去做更有用处的工作,神父传扬上帝的教义,布里蒙达探测水源,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