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不敢管这么大的事,新任的县太老爷伏东风只当不知道。
最后还是郁徵令纪衡约带人去捉了凶手回来审判。
在这场大规模械|斗中,有三人最后重伤不治,都是被锄头、钉耙之类的农具打死的。
若不是纪衡约亲自查了上报,郁徵都难以想象,这个时代居然有这么大规模的械斗,都快赶上一场小型战争了。
事情了结后,郁徵传伏东风过来问话,伏东风赔笑,委婉地表示衙门也就二十多衙役,加上打杂的不过四十人,实在有心无力。
他之前也觉得他可以。
等事到临头,他才惊觉不行。
他无法妥协。
一个人之所以活着,总得坚守些什么东西。
若不然,何必那么努力地重活一世?
郁徵道:“实不相瞒,并非将军做错了什么,只是本王认为婚姻不是可以妥协与交易的部分。”
左行怀盯着郁徵:“殿下是不愿与任何一个非心悦之人成婚,还是单单不愿意与左某成婚?”
“任何一人。”郁徵抿了抿唇,“本王不想有朝一日遇上心悦之人,还要先和离。”
左行怀微微颔首:“左某明白了。”
左行怀说完就走了。
左行怀似乎没想到郁徵会这么回复,他脸上的笑意收了起来,平视郁徵。
郁徵挺直脊背,并不躲避他的视线。
左行怀的目光非常锐利,就是那种不加掩饰地审判人一样的眼神,让郁徵觉得自己在他面前似乎无所遁行。
他的目光像刀子,可以剔除一切伪装,又像是能把人所有的勇气都刮干净。
郁徵强迫自己不许握拳,不许流露出弱势。
伏东风不敢直说,不过明
毕竟无论活多久,人生的尽头永远是死亡。
左行怀的势力一下从郁徵身边消失。
这种消失并不显眼,然而郁徵敏锐地察觉到了那股空缺。
其他人好像也察觉到了那股空缺,长马县与蓬定县那些有钱有势的地主乡绅们,似乎一下就蠢蠢欲动了起来。
这一日,蓬定县庆岚镇中,还有两个村子为了争地,抄起镰刀锄头直接打了起来,参与打架的人多达上千人。
夏南军的人也跟着走了。
偌大的郡王府,似乎一下空荡了不少。
郁徵坐在会客厅的椅子上,看着黑暗,看了许久。
他想,他还不是一个成熟的政治家。
成熟的政治家为了达到目标什么都能交易出去,区区一桩有名无实的婚姻并不算什么。
他告诫自己,与猛兽打交道,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不能胆怯。
同时,在心底极深处,他又有一丝后悔。
他深知左行怀不是猛兽,而是朋友。
这事一出,怕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左行怀问:“左某可是做错了什么惹得殿下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