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偷他们汽车浑蛋,你想想,事情就这巧,但他已经知道那个可怜虫腿上伤势很重,便宽容大量地说,对他惩罚足够。而他妻子呢,因为失明而十分伤心,因为找到丈夫而大喜过望,时间悲喜交加,看来这两者不像油和水样不相溶,现在她竟然想不起前几天说过话,只要这坏蛋也瞎眼,情愿少活年,这是她原话。如果说心中还残留点火气搅乱她心境,那,在听见受伤人痛苦地-呻-吟说,医生先生,请帮帮吧,她那点火气也就完全消散。医生让妻子拉着手小心地摸摸伤口边沿,没有任何办法,就是冲洗也无济于事,伤口发炎既可能是因为被鞋后跟刺得太深,而鞋跟曾与街上和此处地面接触,也可能是由于这里腐水,从年久失修水管里流出几乎是死水,浑浊不堪。听到-呻-吟声,戴墨镜姑娘已经站起身,她数着张张床走过来,向前探着身-子,伸出手,摸到医生妻子脸上,后来又不知道怎摸到受伤者那烫人手,她沉痛地说,请原谅,全怪,本不该那样做;算吧,那人回答说,生活中会有这种事,也做不该做。
扩音器里又传来那严厉声音,盖过偷车贼说最后几个字,注意,注意,现在通知,饭以及卫生用品清洁用品已经放在门口,盲人们先出去拿,受传染者等待通知,注意,注意,饭已放在门口,盲人先拿。受伤男人发烧烧糊涂,没有听清所有话,以为囚禁已经结束,现在命令他们出去,于是身-子动动想站起来,但医生妻子制止他,您要到哪里去呀;没有听见吗,他答道,说让们盲人们出去,不错,是让们出去,但是是去拿饭。受伤人泄气地啊声,觉得腿上伤口又钻心地疼起来。医生说,你们留在这里,去;也去,他妻子说。他们正要走出宿舍,刚刚从另排房子里来个男人问,这个人是谁;第个失明者回答说,是位医生,治眼睛医生;这是生中听到最有趣事,出租车司机说,凑巧让们碰上唯个点儿用都没有医生;凑巧也让们碰上个把们拉不到任何地方去司机,戴墨镜姑娘讥讽地回敬句。
盛饭盒子放在天井里。医生请妻子把他带到门口去;干什;要告诉他们这里有个人伤口发炎,情况严重,而这里没有药;你不记得那通知吗;记得,不过,也许面对这具体情况;怀疑会有什不同;也样,可是,们有义务试试。在大楼外面平台上,白天光亮照得医生妻子头昏脑涨,倒不是因为光线太强,天上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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