忏悔室，只不过眼睛代替
话语，忏悔神甫直接看进悔罪者灵魂。把下巴放在这里，医生说，
直睁着眼睛，不要动。妻子走到丈夫旁边，把手放到他肩上说，你马上会知道，切都将解决。医生上下调整着他那边目镜系统，转动极细螺旋状调节钮，然后开始检查。角膜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巩膜没有任何异常，虹膜没有任何异常，视网膜没有任何异常，水晶体没有任何异常，黄斑没有任何异常，视神经没有任何异常，没有任何部位发现异常。医生离开仪器，揉揉眼睛，然后句话也没有说，又从头开始检查，第二遍检查完时候，他脸上浮现出种茫然表情，
没有发现任何损伤，您眼睛完全正常。妻子高兴地把两只手握在起，喊道，早就说过，早就说过，切都会解决。盲人没有理会妻子话，问道，医生先生，下巴可以挪开吗；当然，对不起；如果眼睛像您说那样完全正常，那
为什瞎呢；暂时还说不清，必须做更细致检查，分析，回声试验，脑电图；您认为与大脑有关系吗；有这种可能，但不太相信；可是，医生先生您说没有发现眼睛有任何毛病；是这样；不明白；意思是说，如果先生确实失明，那您失明症现在还无法解释；您怀疑假装失明吗；这怎可能呢，问题在于这种病例罕见性，就本人来说，在整个从医生涯中从来没有遇到过，甚至敢断言，在整个眼科医学史上也是如此，您认为还能治好吗；原则上说，因为没有发现任何类型先天性恶变，所以回答应当是肯定；可是，看起来并非如此；只是出于谨慎，不想让您产生以后被证明为没有根据希望；明白；这就好；应当进行什治疗，服什药吗；目前不会开任何药，如果开话也是瞎开；瞎开，这个词用得恰当，盲人评论说。医生装作没有听见，离开检查时坐转椅，站着在处方单上写下他认为必要检查和分析，把单子递给盲人妻子，太太，请拿着，检查结果出来后请和您丈夫再来趟，如果他病情有什变化请打电话告诉；医生先生，诊费呢；付给女接待员。医生把他们送到门口，吞吞吐吐地说句要有信心之类话，会好，会好，没有必要失望；之后他走到诊室旁小卫生间，对着镜子站整整分钟，嘟嘟囔囔地说，这是怎回事呢，后来他返回诊室，叫声女接待员，让下个病人进来。
那天夜里，盲人梦见自己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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