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事故,他被撤职查办,而且还要受到军法审判。天夜里,他长官查勤,无意间在他寝室里撞见他跟个充员兵躺在起,在做那不可告人事情。接到通知,当场气得晕死过去。万万没有料到,那手教养成人,最心爱、最器重儿子傅卫,个青年有为标准军官,居然会跟他下属做出那般可耻非人禽兽行为。马上写封长信给他,用最严厉谴责字语。过两天,他给打个长途电话。那天正是农历九月十八,是五十八岁生日。亲友故旧本来预备替庆生,也让托病回掉。阿卫在电话里要求回台北见面,因为第二天就要出庭受审。冷冷地拒绝他,说不必回家,既然犯军法,就应该在基地静待处罚,自己闭门思过。电话里他声音颤抖沙哑,几乎带着哭音,完全不像平常心目中那个雄姿英发青年军官。怒火陡然增加三分,而且感到阵厌恶、鄙视。他还想解释,厉声把他喝住,将电话切断。那刻,任何人都不想见,尤其不想见那个令绝顶灰心失望儿子。那天晚上,他排上兵发现他倒毙在自己寝室里,手上握着柄手枪,枪弹从他口腔穿过后脑,把他脸炸开花,官方鉴定他是擦枪走火,意外死亡。可是知道,那个性情高傲、好强自负独生子傅卫,在五十八岁生日那天晚上,用手枪结束他自己生命。
“阿卫z.sha后,有很长段时间,晚上常做噩梦,而且总是梦到同张面孔,那是张极年轻脸,白得像纸,双眼睛睁得老大,嘴巴不停地开翕,好像惊惶过度,拼命想叫却发不出声音来似。他那双瞪得老大眼睛,径望着,向乞求什,却无法传达,脸上副痛苦不堪神情。那张极年轻脸,似乎在什地方见过,可是总也想不起来,那个年轻人是谁。连三四夜,夜夜都梦到那张惨白脸,脸上那副惊慌失措神情。有晚醒来,身冷汗,又在睡梦里看到那张脸,那天晚上,脸血,才猛然醒悟,那是好多年前,抗战时候,在五战区前方作战时,在阵前枪毙个小兵。那时在徐州,前方正吃紧,手下部队驻守第线。天晚上到前线巡逻,部下擒来两个擅离战壕士兵,两人在野地里苟合。个老兵还不露畏色,那个新兵大概只有十七八岁,早已吓得全身颤抖,面色惨白,双眼睛睁得老大,嘴巴张开,大概要向求赦,却恐惧得发不出声音来——就像梦中见到那副神情,当然在那种情形之下,声令下,就当场拖出去枪毙掉。那件事当时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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