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在桂林乡下还有些田,由们个远房叔叔代收田租,们叫他满叔。他长得又矮又胖,连看不见颈子,背底下们都喊他做坛子叔叔。年他才来们家里两三次,只来给妈田租钱罢。胖子大娘说坛子叔叔本来穷得快当裤子,帮们管田以后,很攒两个钱,房子有大幢,只少个老婆罢。他和花桥柳家有点亲,所以叫他做表哥。不知怎回事,自从来以后,满叔忽然和们来往得勤。巴巴结结今天送只鸡来,明天提个鸭来。有事没事,也在们家里泡上半天。如果妈不在家,他就干坐着,等到放学回来,他就跟到房间里和亲热得不得,问长道短:“容哥儿爱吃什?要不要吃花桥碗儿糕?满叔买来给你。”平常他来只会跟妈算钱,很不大理睬。现在突然跑来巴结,反倒弄得头雾,摸不清门路。问胖子大娘为什坛子叔叔近来这样热络,她笑着答道:
“傻哥子,这点你还不懂,你们坛子叔叔看上你,要讨她做老婆啦。”
“不行啊,他讨她去没人带怎办呢?”急得叫起来。
“说你傻,你把你收起来,不给满叔看见不就行。”胖子大娘咯咯咯地笑着教道。
以后坛子叔叔来们家,总要把拖得远远,不让他看见,哪晓得他来就借个故儿缠着跟她搭讪,看见他们两人讲话,就在外面顿着脚叫道:
,
钟摆往来不停息,
不停息,
不停息,
——
“,你来,有事情要你做。”常给满叔缠得脱不得身,直到生气喊起来:“你聋是不是?到底来不来啦!”才摔下坛子叔叔,急急忙忙面应着跑过来,埋怨她半天,直向她瞪白眼。她忙辩道:
“小祖宗,不是不来,你们满叔老拖住说话,怎好意思不理人家呢?”
向她说,满叔那种人少惹些好,他心里不知
头都背大,还塞不进去,气得把书丢,回头,却看到踉踉跄跄跑进来,头发乱,掉绺下来,把耳坠都遮住,她喘得好厉害,胸脯起伏。忙问她怎回事,她喘半天说不出话来,问她是不是小王欺负她,她点点头,气得忙道:
“你莫怕,等妈回来马上就讲出来,怕不撵他出去呢!”忙抓住,再三求不要告诉妈,她说:
“这没有什大不,少爷千万别闹出来,反倒让别人讲轻狂,那个死鬼吃苦头,谅他下次再也不敢。”
第二天,看见小王眼皮肿得像核桃那大,青青块,他说是屙尿跌着,听得直抿着嘴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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