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这阵微风在她大腿上柔柔地吹下,这种轻轻拂弄也有种微醺感觉,对她来说,就如同呷几口福寿酒般。
福生嫂记得:马仔逃出去第三天,就写封信回来,说他到家皮鞋工厂当小工去,叫爹马福生不要去找他,就是去找,他也不会回来,等他有出息自然会来看他们。福生嫂晓得儿子脾气最是执拗不过,上次是警察局把他逮回来,这次既然他自己说出口,恐怕时难得挽回。也罢,脾气拗,福生嫂不怪;他就是想出去当小工不愿读书,福生嫂也不怪,这样她不必常常愁着凑学费,可是为什儿子大不上进,常常爱和些不三不四人混在起,给逮进警察局去,连累福生嫂也挨上顿“管教无方”申饬,这就使她十分苦恼。怎“管教无方”?哪次福生嫂不是哭顿骂阵要马仔学好,哪晓得他这边耳朵进那边耳朵出,出大门又生事故。福生嫂气极时,能说有不打他几下道理?这打,小家伙嘴里什难听话都说得出来,也不晓得是什黑良心人调唆——“你又不是亲娘,你是装肚子装出来——”这种话怎讲得出口?就算是装肚子装出来,难道这十几年抚养心血都白赔不成?福生嫂用力呷口酒,抓抓大腿,心中真有说不出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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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生嫂是个广西姑娘,她爹是个小杂货店老板,抗战时候,他们店开在桂林军训部斜对面,专门做军人生意。福生嫂十来岁就丧娘,老头儿爱躲着抽几口大烟,而且还好扯扯纸牌,所以店里大小事情,从掌理柜台到挑井水,全由她手包办。老头儿对于姑娘家淡得很,眼睁睁看着她累成牛马也没有半句心疼话儿。倒是福生嫂做姑娘时对自己可不肯含糊半分儿,累只管累,穷尽管穷,天天清早上柜台时,她总要收拾得头光脸净。福生嫂长得虽然说不上什不得标致,却倒是五官端端正正,没斑没点,而且眉眼间还带几分水秀,要是认真打扮起来,总还脱不个“俏”字,又因她从小多操劳缘故,身材也出落得非常挺秀,胸脯宽宽厚厚,手脚结实,走起路来,股利落相;就连她脾气也是这样:最是拿得起放得下,说是,说二是二,从不爱拖泥带水。
说起来福生嫂人缘不能算不好,邻近带个个都称赞玉姑娘能干,军训部那批年轻军爷们好些都是有事没事也要买包火柴,找玉姑娘搭讪几句,其中还很不乏些身强体健、长得体体面面小伙子,当然有些是闲得无聊存心来揩揩油;然而也有好几个却是诚心诚意来向老头儿探口风。在福生嫂看来,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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