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迪!”是她的声音,很凌厉。
他怒目瞪我最后一眼,就退入屋内。我进去关上门。她站在一张大沙发一端,斯潘塞站在她旁边。她看来精力充沛,穿件高腰白长裤,半长袖白运动衫,左胸袋露出丁香色的手帕。
“坎迪最近相当蛮横。”她对斯潘塞说,“霍华德,幸会。谢谢你老远来。我不知道你要带同伴。”
“马洛开车送我。”斯潘塞说,“而且他想见你。”
“我想不出为什么。”她冷静地说。最后她看看我,可不像一周不见如隔三秋的样子。“怎么了?”
向北穿过科尔特沃特谷,天气渐渐热起来。等我们上坡到顶点,开始向圣费尔南多瓦利蜿蜒下降时,一点儿风都没有,太阳照得人眼花。我侧看斯潘塞。他身穿马甲,好像一点儿也不怕热。他心里有更担忧的事,眼睛直视挡风玻璃外面,一句话也不说。山谷上紧罩着一层浓浓的脏乎乎的烟雾,由高处看去像地面的雾,然后我们开进了烟雾,斯潘塞终于说话了。
“老天爷,我以为南加州气候不错呢。”他说,“他们在干什么——烧旧卡车轮胎吗?”
“艾德瓦利还好。”我安慰他,“那边有海风。”
“我很高兴那儿除了酒鬼还有别的。”他说,“我见过富裕区的住民,觉得罗杰夫妇大老远住到这边来实在错得可悲。作家需要激励——却不是装在酒瓶里的那种。这儿什么都没有,只有阳光晒黑的宿醉的人。当然我是指上层阶级的人。”
我转弯减速,驶过那一段灰蒙蒙的路面,到艾德瓦利入口,然后又走下柏油路,不一会儿就感觉到海风由湖泊那头小山的垭口飘进来。高高的洒水设备在平滑的大草地旋转,水滴在草叶上发出咻咻的声音。这时候大多数有钱人都到别的地方去了。只要看房子窗帘拉下了,园丁的卡车不偏不倚停在车道中间就知道了。没过多久我们来到韦德家,我转进门柱内,停在艾琳的美洲豹车后面。斯潘塞下车,不动声色地穿过石板地,来到房屋内院。他按铃,门马上开了。坎迪穿着白夹克,黑黑的面孔十分俊秀,一双眼睛锐利得很。一切都有条不紊。
“要花一点儿时间解释。”我说。
她慢慢坐下。我坐在另一张长沙发上。斯潘塞皱皱眉头。他摘下眼镜来擦。这一来他有机会皱得自然些。接着他在我这
斯潘塞进去了。坎迪看我一眼,迎着我的脸把门拍上。我等了一会儿,没发生什么事。我按门铃,听见音乐铃响。门一把拉开,坎迪大吼大叫着走出来。
“滚蛋!去死吧。你希望肚上挨一刀?”
“我来看看韦德太太。”
“她才不想见你呢。”
“别挡路,乡巴佬。我来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