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死的恐怖,人们不感到恐怖!人们集聚着吃饭,喝酒,这时候王婆在地下作出声音,看起来,她紫色的脸变成淡紫。人们放下杯子,说她又要活了吧?
不是那样,忽然从她的嘴角流出一些黑血,并且她的嘴唇有点象是起动,终于她大吼两声,人们瞪住眼睛说她就要断气了吧!
许多条视线围着她的时候,她活动着想要起来了!人们惊慌了!女人跑在窗外去了!男人跑去拿挑水的扁担。说她是死尸还魂。
喝过酒的赵三勇猛着:“若让她起来,她会抱住小孩死去,或是抱住树,就是大人她也有力量抱住。”
赵三用他的大红手贪婪着把扁担压过去。扎实的刀一般的切在王婆的腰间。她的肚子和胸膛突然增胀,象是鱼泡似的。她立刻眼睛圆起来,象发着电光。她的黑嘴角也动了起来,好象说话,可是没有说话,血从口腔直喷,射了赵三的满单衫。赵三命令那个人:“快轻一点压吧!弄得满身是血。”
独的孩子癫癎着一般用头摇着母亲的心窝哭:“娘呀……娘呀……”
她再什么也不会哭诉,她还小呢!
女人们彼此说:“哥哥多咱死的?怎么没听……”
赵三的烟袋出现在门口,他听清楚她们议论王婆的儿子。赵三晓得那小子是个“红胡子”。怎样死的,王婆服毒不是听说儿子枪毙才z.sha吗?这只有赵三晓得。他不愿意叫别人知道,老婆z.sha还关连着某个匪案,他觉得当土匪无论如何有些不光明。
摇起他的烟袋来,他僵直的空的声音响起,用烟袋催逼着女孩:“你走好啦!她已死啦!没有什么看的,你快走回你家去!”
王婆就算连一点气息也没有了!她被装进等在门口的棺材里。
后村的庙前,两个村中无家可归的老头,一个打着
小女孩被爹爹抛弃,哥哥又被枪毙了,带来包袱和妈妈同住,妈妈又死了,妈妈不在,让她和谁生活呢?
她昏迷地忘掉包袱,只顶了一块白布,离开妈妈的门庭。离开妈妈的门庭,那有点象丢开她的心让她远走一般。
赵三因为他年老,他心中裁判着年青人:“私姘妇人,有钱可以,无钱怎么也去姘?没见过。到过节,那个*妇无法过节,使他去抢,年青人就这样丧掉性命。”
当他看到也要丧掉性命的自己的老婆的时候,他非常仇恨那个枪毙的小子。当他想起去年冬天,王婆借来老洋炮的那回事,他又佩服人了:“久当胡子哩!不受欺侮哩!”
妇人们燃柴,锅渐渐冒气。赵三捻着烟袋他来回踱走。过一会他看看王婆仍少少有一点气息,气息仍不断绝。他好象为了她的死等待得不耐烦似的,他困倦了,依着墙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