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到底,两边延伸出许多平行小巷子,绿油油树叶从围墙后面伸出头来,家家户户都是头对头、尾朝尾,只有孔兆年他们家例外。
他们家就堵在村尾马路底上,是全村最明显户。进村口,就可以看到他们家前面那棵绿荫遮天大榕树;从树干和树枝缝隙间“隐约”可以看见间奇怪建筑物,那是孔兆年他爸爸用破木板、石棉瓦、砖头、铅板、碎布、竹子、电影海报、铁丝、帆布、角钢、汽车引擎盖等等东西“扎”起来房子。从村口望过去,只看见大榕树底下堆堆废物。所以,孔兆年他们家也可以说是全村最隐秘户;如果有空袭警报时候,炸弹定不会落在他们家屋顶上。偏偏他们家旁边就有个防空洞,是那种用厚厚水泥和卵石盖成,前后各有个微微翘起小出口,很像个特大号乌龟壳。这间防空洞是孔兆年地盘,连野狗都不敢在里面搔痒。
们村子里大人要是叫小孩子去“倒垃圾”,意思就是把垃圾提去放在孔兆年他们家门口。孔兆年总是能从分类好垃圾之中选出有用东西:半截断掉水龙头,模型飞机螺旋桨,杀虫剂空瓶,抽屉拉柄,洋娃娃眼珠子……这些全都被孔兆年用个大煤油筒贮存在防空洞里,过阵子,就会被孔兆年改装成另外种东西。
孔兆年他们家三口都不爱说话,所以有很长段时间,还以为孔妈妈是个哑巴。很少看见她,因为她只要远远地看见有人走近,就立刻躲进屋里去。孔伯伯胡子留得很长,灰灰;孔妈妈头发垂到腰上,直直;孔兆年则好像什也长不出来。
们村子分为两种人:种成天叽叽喳喳,像麻雀;种安安静静,像哑巴。没有把导师交给纸条拿给孔伯伯,比较喜欢像哑巴那种人。
送孔兆年回家之后,又溜回家去,结果家里空空没有人,连信箱都是空空。
心不甘情不愿地独自走在回学校路上,感觉好像只被人用水灌出来蛐蛐。
就这样在学校里混过天又天,切都没什改变,唯改变是孔兆年他们家门口大榕树变得更高、更大,而且大得有点离谱,连麻雀都没办法口气飞上树顶。
还有就是孔兆年愈来愈神奇,他可以修理好任何东西,手表、电视、冰箱、熨斗、收音机……这些东西对孔兆年来说只不过是玩具罢。后来,孔兆年竟然做艘遥控潜水艇;在阳明湖举行首航典礼那天,和狼狗都很兴奋地跑去参观。
在们期待眼神注视下,孔兆年手上拿着改造遥控器,气定神闲地站到湖边,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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