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地会想起这个身体瘦小、皮肤黝黑、优游于汪洋大海少年。有时,想象那就是自己,但大多时候,少年脸孔会从个模糊不清灰影中,慢慢显现出鼻子、嘴唇、眼睛,然后,看见孔兆年。
对于自己那容易沉溺在些不副实际胡思乱想之中,感到百思不解,后来,才渐渐发觉这是点也不足为奇。
有天,那是个平凡周末下午,离们村子不远体育场中央临时搭个很大帐篷,狼狗带着和孔兆年从帐篷入口另头钻进去时候,大象表演刚刚结束,们挤到观众席最前面地方,紧挨着表演台席地而坐。孔兆年在走道上捡到半盒爆米花被狼狗把捞走。下项表演者出场时候,狼狗口哨声吹得特别响,听起来还带有股浓浓奶油味。
灯光霎时暗下来,只剩下束光打在舞台中央。个穿黑色燕尾服大鼻子外国人手上举着把大锯子,另个露出半边屁股金发女子躺在张大桌子上,大鼻子魔术师不慌不忙地拿出个黑盒子扣在她脖子上。光束闪烁起来,急切鼓点像上满发条似绷得紧紧。大鼻子拿起锯子往那女脖子上刷刷锯下时候,嘴巴张得大大,狼狗眼珠子差点儿没掉到爆米花纸盒里去。全场响起沸腾掌声,大鼻子走到们面前,从狼狗手上拿起颗爆米花放进那个女嘴巴里,她面带微笑地咀嚼起来,还对狼狗眨眨眼睛。
马戏表演结束之后,狼狗用他嬉皮车载着和孔兆年去“补习班”(欣欣百货地下楼小电影院)。和往常样,狼狗跟看门袋鼠明互相骂句脏话之后,就领着和孔兆年大摇大摆地走进去。有点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孔兆年则是脸无所谓样子,就像是走进文具店里那般自然。袋鼠明这个绰号是狼狗帮他取,因为他老是拎着个大红色登山背袋去狼狗他老爸吴家小铺租小本,租大袋,租完便两手穿过背袋,兜在肚皮上,鼓鼓袋子往下坠,脖子底下两只手臂细细,真很像只袋鼠。
戏院不清场,唱完“国歌”放宣导短片,电影结束后休息十分钟又唱“国歌”。地面上到处是瓜子、花生壳,铺得厚厚层,摸黑拣位子时候,脚踩在上面咔吱咔吱地响。直很喜欢这种没人扫地、没人聊天调调儿,坐在座位上,好像藏在个史前石洞里。
注意到在前排正中座位上经常坐着个胖胖、戴眼镜中年人,他头皮光秃秃,随着影片正反射不同强弱光谱,每次来都会看见他后脑袋。
那天,狼狗去贩卖部跟袋鼠明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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