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假装没有听到,他对我微笑了一下,期望能获得我的认可。他给了我他的一个朋友——一个精神科医生的名字,他还亲自给这位
“您母亲的堂姐不是一位太太吗?”
“不是。”
“您呢?”
“我就更不是了。”
“您觉得自己不幸吗?”
袋,她的皮肤紧包着骨头,就像是要裂开的羔皮纸。我察觉到,她的左手拇指时不时会神经质地颤抖。教授让她穿上衣服前,又检查了大约半个小时。她穿衣服时,用眼睛看着教授,我感觉她有些害怕。医生来到写字台前,他终于坐了下来说,一切正常,他没有听到任何杂音。他对莉拉说,太太,您的心脏很完美。医生对莉拉的诊断,没让她产生太大反应,她非但没有表现出高兴,反倒有些不耐烦。这时候,我松了一口气,就好像他检查的是我的心脏。那位教授接着和我说话,而不是对莉拉讲话,我又开始担心起来了,就好像莉拉的无动于衷让大夫有些生气。他皱着眉头补充说:“但是,你朋友的整体状况很不好,需要马上进行治疗。”他说:“最大的问题并不是咳嗽,这位太太受凉感冒了,我会给她开一些止咳糖浆。”他觉得问题在于莉拉的身体非常虚弱,她应该更多注意自己的身体,按时吃饭,每天至少睡八个小时,疗养一下,等着身体恢复。他说:您的这位朋友,在她身体恢复之后,大部分症状都会自然消失的。无论如何,他总结说,我建议她去看一下精神科。
最后的这句话让莉拉很震动,她紧皱着额头,身子向前探着,用意大利语说:
“您是说我精神有问题?”
医生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就好像因为某种魔法,他刚才诊断过的病人,现在换成了另一个人。
“正好相反,我是建议您去做一个检查。”
“我很好。”
医生皱着眉头,又对我说:
“她绝对要休息,您让她一定去检查一下。假如能去乡下走走,那就更好了。”
莉拉笑了起来,又用方言说:
“上次我看医生时,他让我去海边疗养,结果闹出很多事儿来。”
“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或者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吗?”
“没有,您不用担心,检查只是为了从整体上了解一下您的身体状况。”
“我的一个亲戚,”莉拉说,“是我妈妈的堂姐,她很不幸,一辈子都很不幸福。我还很小的时候,夏天,我听见她对着开着的窗子叫喊,大笑,有时候我看见她在路上做一些很疯狂的事情。但是,这是因为她不幸,她从来都没有去看过精神科医生,她从来都没有看过任何医生。”
“她应该去看一下。”
“这些精神上的疾病,都是太太们得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