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不甘示弱,舀米粉汤动作随而夸大起来:“煞不知要等你这死阔嘴仔死没俍⑧坮,倒踮⑨公园做痟狗⑩时,迮给你送就山。”说着举起精钢光亮菜刀向块油豆腐斩去。
“哎哟喂,俍讲最毒妇人心,点点仔拢没吥⑪对。像你这般,全世界除阔嘴财仔嘛吥俍要啦——”
“佮⑫你?咧走吥知路!”
其他桌几个熟客人之中,有已经忍不住笑起来,阿财稍稍满意,方才心情也得到些许滋润,便又往偌大公园别处逛去。
早晨空气却也不太新鲜,倒是还有厝鸟仔⑬、白头壳仔⑭和间或只乌秋⑮显得很爽落。大树下各处空地上有欧巴桑和欧志桑在跳土风舞,也有少年仔在舞剑打拳。长条石凳上,露宿夜或彻夜未眠流浪人,手上像变魔术似又取出整瓶米酒来灌大口,会儿又搓起条报纸点着驱赶蚂蚁。
穿过假山隧道内幽径,阔嘴财仔口中那群“丢丢铜仔”已在逸仙亭内摆开。胡须陈仔依旧是袭黑色长披风,副不苟言笑模样坐镇在那架卡西欧琴键后面,恰恰突显他不可动摇地位。猪母乳仔今天大概早起两个小时来整治她头发,现正张着血盆大口,手紧紧攫住麦克风,另手随着乐声沛然招摇着,仿佛深恐手上麦克风被歌声低劣人给劫走般。
番仔火旺可不甘心像其他些歌友样安分地用手掌打拍子,他特地到山叶音乐教室买个高级铃鼓,凡乐声起,不论快慢歌曲,他便踩着乩童般舞步摇出鼓点——沙、沙、沙、啵,这末下就在猪母乳仔唱到“想要问伊是惊歹势⑯……”时,拍在她正晃动着屁股上。
唱歌献丑并不对阔嘴财口味。喝杯寒香扑鼻高山茶,嗑几颗酱油瓜子,阿财便又转往他处。
接下来路线,则是脚力与眼力同等重要。穿过人工湖上红木桥,网球场旁宽大主道两侧,已有许多临时小贩就地摆开摊位,有贩售泡茶器具、老人内衣裤、烟具、拐杖、黄色录影带、钥匙圈和壮阳药酒各色小贩应俱全,其中应景塑胶春联摊上围聚不少人,卖壮阳药妇人生意更好,她极会招徕路人,讲话时故意挤眉弄眼地压低嗓子,帆布折叠椅上两只大腿从松垮裙摆下张得大大,位老岁仔⑰故意挤上前去同她耳语,双眼从老花镜片后面却瞟着某处看,阿财发现惬意极,便也挤上前去围观。妇人又喳喳呼呼阵,有些人已开始掏钱,阿财便趁机询问:
“头家娘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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