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0 / 12）

(10)法国

“恭……喜，”她含混不清地咕哝着说，“从来没喝过酒，啊，今天喝得可真痛快。”

“怎回事，黛西？”

吓坏，真；从来没见过个女孩子醉成这副模样。

“喏，心肝宝贝。”她在拿到床上字纸篓里乱摸会，掏出那串珍珠。“把这个拿下楼去，是谁东西就还给谁。告诉大家，黛西改变主意。就说‘黛西改变主意！’”

她哭起来——她哭又哭。跑出去，找到她母亲贴身女用人，然后们锁上门，让她洗个冷水澡。她死死捏住那封信不放。她把信带到澡盆里去，捏成湿淋淋团，直到她看见它碎得像雪花样，才让拿过去放在肥皂碟里。

可是她句话也没有再说。们让她闻阿摩尼亚精，把冰放在她脑门上，然后又替她把衣裳穿好。半小时后们走出房间，那串珍珠套在她脖子上，这场风波就过去。第二天下午五点钟，她没事儿似跟汤姆·布坎农结婚，然后动身到南太平洋去作三个月旅行。

他们回来以后，在圣巴巴拉(8)见到他们，觉得从来没见过个女孩那迷恋丈夫。如果他离开屋子会儿工夫，她就会惴惴不安地四下张望，嘴里说：“汤姆上哪儿去啦？”同时脸上显出副神情恍惚样子，直到她看见他从门口走进来。她往往坐在沙滩上，坐个把钟头，让他把头搁在她膝盖上，面用手指轻轻按摩他眼睛，面无限欣喜地看着他。看着他们俩在起那种情景真使你感动——使你入迷，使你莞尔而笑。那是八月里事。离开圣巴巴拉个星期以后，汤姆天夜晚在凡图拉公路上与辆货车相撞，把他车上前轮撞掉只。跟他同车姑娘也上报，因为她胳膊撞断——她是圣巴巴拉饭店里个收拾房间女用人。

(8)加利福尼亚海滨旅游胜地。

第二年四月黛西生她那个小女儿，随后他们到法国去待年。有个春天在戛纳(9)见到他们，后来又在多维尔(10)见过，再后来他们就回芝加哥定居。黛西在芝加哥很出风头，这是你知道。他们和帮花天酒地人来往，个个都是又年轻又有钱又放荡，但是她名声却始终清清白白。也许因为她不喝酒缘故。在爱喝酒人中间而自己不喝酒，那是很占便宜。你可以守口如瓶，而且，你可以为你自己小动作选择时机，等到别人都喝得烂醉要看不见要不理会时候再搞。也许黛西从来不爱搞什桃色事件——然而她那声音里却有点儿什异样地方……

(9)法国南部海港，旅游疗养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