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征给他买瓶水和几包烟,拎着裤腿蹲下跟他聊会儿,才知道那人很早就死,他成孤儿,靠偷摸拐骗养活自己,陆怀征陪他抽半包烟后,挺沉默,
重组家庭,前姑父自己还带着个拖油瓶,比他小两岁。
自己儿子不打,遇事儿不顺竟拿陆怀征出气。
他那会儿自卑又胆小,不过八岁小毛头,苦与闷全是自己承受着,不敢告诉姑姑,怕姑姑又被打,原本拖着他,姑姑已经很吃亏,陆怀征也不想再让自己给姑姑添麻烦,就这苦兮兮地熬几年。
那几年,他度认为自己游走在黑暗深渊边缘。
后来遇上霍廷,这个他人生里转折点,步步教他怎做人,怎做个有脊梁骨好男儿,为人处世圆滑而不是谄媚,谦恭自信,还要有硬骨和傲气。参透天地乾坤,也识得世事难圆。有舍弃,懂珍惜。
抬下去。
陆怀征手上伤口不深,细细道,几乎没什血,用清水冲就看不见,家冕比他自己还紧张,抱着他手臂来回看,“靠,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你飞行?记得不能留疤。”霍廷立在旁抽烟,听回头瞧他,见陆怀征拧眉把手抽回来,没搭理他。
霍廷笑,视线回到窗外,头也没回对陆怀征说:“你先带于好回家,跟家冕去下医院。”
陆怀征走到他身边,把袖子卷卷放下来,低低嗯声。
霍廷把烟掐,拍拍他肩,窗外街景繁荣,忽然有些感慨:“快三十吧?”
这是霍廷半辈子人生箴言,很有幸,在他不过二十年纪,却知晓。
两年前,他在北大街遇见过前姑父儿子,在大街上偷东西被人五花大绑摁在地上打得鼻青脸肿。
他当时想,如果自己没遇上霍廷,这是不是他未来写照?
那天人们没报警,选择私刑。
那些人打完又从他身上搜刮出所有东西,然后把人剥光扔在大街上。
陆怀征回头看于好眼,又是声嗯。
霍廷比个手势高度,“记得刚见你时,你才这高,八岁吧,剃着个小平头,看人眼神都带着光呢,小聪明多人又皮,其实第眼对你没啥好印象,眼里太多讨好。这样孩子太精,看着不讨喜。”
他知道霍廷要说什,没搭腔,静静听他说。
霍廷叹口气:“后来听你姑姑说,才知道你为什会这样,你姑姑遇人不淑,没早点遇上,连带着你起吃几年苦。看你现在这样,倒觉得也不错,男人还是得有点脾气,用你们年轻人话怎说,佛系,太佛系。”
他前姑父是个酒鬼加醉鬼,喝醉就打人,陆怀征小时候没少挨打,又因为寄人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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