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我一个人管三个孩子:买东西,把两个女儿送到学校,接她们回来,看几眼书,或者写上几行,我不得不经常把伊玛放到邻居家里。
但这些事情都好办,最难办的是要去诊所看我母亲。我不信任米雷拉,因为两个孩子再加上一个新生儿,对她来说也太多了。我决定带上伊玛和我一起去,我把她包好,叫了一辆出租车,我利用黛黛和艾尔莎在学校的几个小时去卡波迪蒙特。
我母亲精神好多了。当然,她还是很脆弱,如果一天没看到几个孩子出现,她就会担心,就会开始哭。除此之外,她只能待在床上,在这之前,尽管很艰难,她还是能走动,她能出去。我感觉,诊所里的高档设施让她很舒心,她得到了阔太太一样的待遇,毫无疑问,这能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让她觉得没那么疼痛。她使用的一些缓解疼痛的药品,会让她忽然很高兴。她喜欢那间宽敞明亮的病房,她觉得床垫非常舒适,她很自豪,因为她的房间里有洗手间,她想起来给我展示一下。“地地道道的洗手间,”她强调说,“而不是一个厕所。”更不用说我把伊玛带给她看,让她很兴奋。当我去看她时,她让我把伊玛放到她跟前,她用小孩的语气说话,非常兴奋。她觉得孩子对着她笑了,我觉得这是不太可能的事儿。
但是,通常她对孩子的注意力不会持续很长时间。她会说起自己的童年、少年。她说了自己五岁时的事儿,然后跳到了十二岁、十四岁,她跟我讲了那些年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儿,还有她的小伙伴的故事。有一天早上,她用方言对我说:“从小我就知道人是会死的,我一直都知道,但我从来都没想到过这事儿会落在我头上,我到现在还是觉得难以置信。”有一次,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忽然笑了起来,嘀咕一句:“你没给小孩洗礼,你做得对,这都是很傻的事儿,我现在知道,人死了之后会变成一小块一小块的,会变成小颗粒。”在那缓慢的几个小时里,我尤其感到我是她最爱的女儿。当我离开时,她拥抱我,就好像她要我像婴儿一样又回到她的肚子里。过去她健康时,和她身体接触让我觉得很讨厌,但现在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