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出于本能反应,我马上把孩子抱了过来。我母亲也意识到了正在发生的事情,我在她脸上看到了她对自己身体的厌烦和羞愧。在她晕倒之前,尼诺抓住了她。“妈妈,妈妈!”我呼喊着她。尼诺用指尖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脸颊,她没醒过来。这时候,孩子哭了起来,我很害怕。我想,她会死的,她一直坚持到现在,在看到了伊马可拉塔之后,决定撒手人寰。我继续叫着妈妈,声音越来越大。
“快叫救护车。”莉拉说。
我走到了电话跟前,有些手忙脚乱地停了下来,我想把孩子交给尼诺抱着,但他躲开了,他对莉拉——而不是对我——说开车直接送过去会快一点。我感觉心跳到了嗓子眼儿,孩子在哭,我母亲恢复了知觉,她在呻吟。她哭着说,她不想踏进医院一步。她拽着我的裙子,提醒我,她已经进去住过一次院了,她不想死在医院里,那里太荒凉了。她在发抖,她说:“我想看着孩子长大。”
尼诺用一种坚定的语气说,我们走吧,这是他在当学生时,面对一些困难时刻时会用到的语气。尼诺把我母亲抱了起来,她还在抗争,不愿意去,尼诺让她放心,说一切包在他身上,他会安排好的。莉拉很不安地看着我,我想:那个在医院里给我母亲治病的教授,是埃利奥诺拉家的一个朋友,在这种情况下,尼诺真的很重要,还好他在。莉拉说:“我来帮你看孩子,你去吧。”我点了点头,我把伊马可拉塔递给她,但动作不是那么坚定,我和孩子依然紧密相连,就像她还在我肚子里一样。无论如何,我现在没办法和她分开,我要给她喂奶,给她洗澡;但我觉得,我也没办法和我母亲分开。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儿,我在发抖,那些血是怎么回事儿,意味着什么。
“快点。”尼诺很不耐烦地对莉拉说,“我们快一点。”
“好吧。”我小声说,“你们去吧,然后告诉我情况。”
门关上时,我才感觉到当时的处境给我带来的撕裂感:莉拉和尼诺一起把我的母亲带走了,他们照顾着我母亲,这本来应该是我做的事情。
我心烦意乱,也很虚弱。我坐在沙发上给伊马可拉塔喂奶,想让她平静下来。我没办法把目光从地板上的血迹上移开。这时候,我想象着汽车在城市冰冷的街道上跑着,手一直摁在喇叭上,拿一块手帕举在窗外,示意情况紧急,我母亲意识涣散,坐在后面的座位上。汽车是莉拉的,是她开车,还是尼诺开?我想,我要平静下来。
我把孩子放在摇篮里,我决定给埃莉莎打电话。我尽量把事情说得没那么严重,我没有提到尼诺,只是提到了莉拉。我妹妹马上就失去了平静,她哭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