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棠说:“我很喜欢画,但我不敢去了解。我想知道我有没有遗传到母亲的绘画天赋,但我不敢拿起画笔。外婆在我搬回泗城时给我买了一盒画笔,彩色的,很漂亮,但我一看见那些,就想起那个男人扭曲的脸,他丢掉我手里的画笔,一遍又一遍地朝我大吼,说我不配学画画,我害死了我的母亲。”
郁清棠身体轻微地颤抖起来。
程湛兮心如刀绞,低声道:“不是你的错,错
程湛兮双臂从后环抱住她,下巴抵在女人的肩膀。
郁清棠的手扣在女人白玉似的手背上,往后靠了靠。
程湛兮接收到她的肢体信号,更用力地抱紧了她,吻了吻她的鬓角。
郁清棠看着落了一地的桃花,轻轻地吐了口气,说:“我的……母亲生前是个画家,和你一样。”
程湛兮道:“我知道,外婆和我说过。”
不多吃午饭。
程湛兮带了两个半熟的荤菜,让林溪奶奶一块炒了,郁清棠把补品放进奶奶房间,算是交了她们俩的伙食费。
中午两人抱在一起睡完午觉,出来看到小林溪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画画,林溪的年纪正是想象力最天马行空的时候,他们创作时容易陷入自己的世界,会自说自话,还会为自己画中别人看不懂的形象命名。
程湛兮一只手牵着郁清棠,单手后背,专注地看小林溪画出各种奇怪的符号。
她没注意到郁清棠始终没有往林溪的画上瞧,反而刻意地扭过了头,闭上了眼睛,神情充满抵触。
郁清棠道:“她是因为生我难产去世的。”
程湛兮静静地听下去。
郁清棠说:“她去世以后,那个深爱她的男人……迁怒于我,因为我长得太像她了。他不喜欢见到我,不让我叫他那个称呼……”
郁清棠察觉到程湛兮捏紧的指节,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郁清棠道:“他不允许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取代我的母亲,哪怕和她有丁点相似,尤其是我是她的女儿,身体里天生流着她的血。他不许我画画,哪怕用树枝和石头在地上涂鸦,每次见到都会很凶地走过来,大声吼我,然后抢过我手里的树枝粗,bao地丢掉,丢得远远的,我看不到的地方,再让佣人把我带走。”
手上传来挣脱的力道,程湛兮偏头看去。
郁清棠表情异常平淡地说:“我出去透会儿气。”
程湛兮揉了揉回头好奇看她们的小林溪的脑袋瓜,让她继续画,跟着郁清棠走了出去。
林溪奶奶家也围了个小院子,院子里种了一棵枣树,几棵桃树,桃花花期短,三月开,四月谢,一阵清风吹过,桃树上粉红的花瓣簌簌飘落下来,落英缤纷,犹如下了一场桃花雨。
郁清棠黑色风衣肩膀上落满了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