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昌元年,朔新皇登基,大赦天下。
此后两年
秦秾华心中有个名字呼之欲出。
“当年,周嫔诞下并非死婴。阿兰玉希望将女婴送去民间,找对普通人收养,于心不忍,私自将她留在宫中,取名古乃,为就是有朝日……能让切重回正轨。”
“父王……”
乌孙王潸然泪下:“你是阿兰玉骄傲……也是为父骄傲。不论你身在何处,乌孙永远是你最坚强后盾。”
他们谁都知道,此行前程未卜,下次见面不知何年何月。
“是,儿臣记住。”
“你回去之后,可想好如何面对周嫔?”
秦秾华沉默不语。
对双生子,个不剩,换谁都无法接受。
乌孙王握握她手:“你看这个人能不能帮到你。姜光——”
乌孙王后出殡那日,艳阳高照,纸花洒满晴空。
按照王后生前愿望,丧葬应从简,卤薄仪仗尽数削减,棺椁离开王宫东门时,仅有十二人抬棺,二十四名引幡人而已。
棺椁抬出王宫南门时,小小队伍已经变成条长龙。
身穿素衣乌孙百姓自发前来,西街手艺人高举着纸扎精致王宫,东门陈寡妇情深意切地大声嚎哭,茶楼里说书人今日不说书,吹着唢呐,垂着眼泪,哀乐连绵,催人心碎。
还有更多平平无奇百姓,他们在家里剪纸钱,折花枝,路追来,将心意和祝愿洒向天空。
秦秾华离开时,灿烂火烧红占据半片天空,送行太女队伍依然从宫门排到城门。
她从车窗中探头回望,依然能看到寒风中独自伫立望天阁乌孙王。
强忍多时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身旁只手伸出,将她揽入怀中,轻拍着她颤抖背脊。
……
“奴婢在。”
“去把佛堂扫地古乃叫来。”
“喏。”
半柱香后,姜光带着个神色拘谨女子走进内室。
女子年纪和她相仿,有着黝黑双眼和长发,低平眉骨,和对天然柳叶眉。
送葬百姓追到南山王陵,看着身孝服太女洒下封王陵最后捧土,悲怮哭声震天。
王后殡天百日后,乌孙百姓还没从失去王后悲痛中抽身出来,太女又要离开。
王寝之中,秦秾华恭恭敬敬地向坐榻上乌孙王行大礼。
乌孙王含泪将她扶起。
“你此去参加新皇登基大典,路途遥远,定要照顾好自己。你虽有公主府,但按照常理,外宾会住聚贤阁,此间利弊你自己考虑。你虽在大朔生活多年,但如今身份已然不同,行事还需小心谨慎,知道你和伏罗感情深厚,然而,不定有居心叵测之人想要不轨,切记,慎始慎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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