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秾华接过她拧好巾子,故意对少年道:“来罢,你自己擦。”
“……受伤。”他慢吞吞地说。
“你昏迷前难道不是自己擦?”秦秾华把巾子往他面前递递:“亲力亲为是个好习惯,继续保持。”
秦曜渊往结绿方向看眼,冷冷目光立时让后者醒悟过来——不但飞快退出舆车,还贴心地关好车门。
结绿前脚刚走,后脚,少年就起身靠过来。
“这事不怪你。”她道:“你去打盆水来,让渊儿擦身。”
“结绿这就去——”
结绿急于表现,连忙行礼退出去。
秦秾华按下满腹心事,掏出袖中绣帕,先给少年擦擦脸上虚汗,柔声道:“渊儿,你现在感觉如何?”
“……死不。”他懒洋洋地瞥着她。
以防有人卸磨杀驴。她扣下密信,要用什去和辉嫔交差?要用什东西来证明她身份,她携带婴孩身份?”
“凤印!”结绿回过神来,瞬间背脊生寒:“她定是扣下密信,用永乐公主凤印来作信物!”
“如果辉嫔是手握凤印冒牌货,那辉嫔本来是什人?永乐为何会向她求救?辉嫔又是和谁生下个孩子?”
在场之人,没有人能够回答她问题。
答案如何,恐怕只有辉嫔才知晓。
他撑在坐榻上起身后,虚掩衣襟露出片紧实胸膛,那条大蛇般黑痂就横在他心脏上方,周遭那些小指长度刺伤,如同蛇王身旁徘徊小蛇。
秦秾华还没开口说话,他先扣住她五指。
少年嗓音带着丝病中暗哑,低声道:“……阿姊忍心让自己擦吗?”
他像座巍峨小山,还未贴近,影子就先落她身。
低头是
“阿姊说过多少次,不要轻易说死——”秦秾华沉下脸:“你蹬蹬两腿死得轻松,阿姊怎办?”
“不会死。”他覆上她左手,道:“说话算话……只要阿姊还在,就死不。”
“只要你在……”她绣帕在少年眼角停下来,她看着那双坦荡无畏黑紫色眼眸,说:“阿姊也死不。”
少年目光灼热,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握着她那只手紧又紧。
正当他要开口时候,结绿端着盆水走进来。
她有种感觉,她这个生母,比以往所有对手都要棘手。
上世大朔末路,恐怕也不只是陆雍和及秦曜安两个人上蹿下跳结果。
“公主……都怪结绿,要不是公主言点破迷津,结绿险些就要既无脸面对公主,也无脸面对祖宗先人。”
结绿脸羞愧,又想给秦秾华磕头请罪,秦秾华先步把她拦住。
以辉嫔为对手,结绿中计是必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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