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秾华笑道:“你是想问,为何是京畿地区?”
“公主明见……”蛊雕有些不好意思,说:“仇远狡诈,既然他自称往东北而去,那就一定是去了相反方向。为什么公主认为是京畿地区?”
“正是因为仇远狡诈。”秦秾华说:“此子夜奔之前必定已经想好潜逃计划,料定不论追踪之人是仇伦还是官府,在追踪前对他已经有所了解,他故意泄露要去登州府的消息,是想要让追踪之人反其道而行之,往西北方向调查。”
“既然断定追踪之人会反其道而行之,所以,仇远会反其道而再反其道。”
秦秾华说:“南阳府的东北方向本就不大,刨除仇远故意点出的登州府方向——除非他想出塞去放羊养马,否则
反而是她身后的醴泉,看见蛊雕当真坐下,皱了皱眉头。
秦秾华笑道:“你用过午食了么?”
“赶得急,路上就吃了个半个馒头……”蛊雕面色发红,说:“……也来不及梳洗,让公主见笑了。”
“有什么见笑的?见忠才是。”秦秾华笑道:“辛苦你亲自为我跑上一趟,我瞧你瘦了,估计路上吃得也不习惯。这浔阳楼的大厨手艺卓绝,你尽管吃,吃不完的打包带回义庄,我给孩子们每人都准备了一只烧鸡。”
“为公主效力,有什么辛苦的?”蛊雕眉飞色舞道:“属下这次南下,他们都当我是逃难的孤儿,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莫名其妙,简直有病!”
谭光看着秦曜渊,低声道:“此人阴毒,殿下一定要小心谨慎,提防他日后耍花样才是。”
秦曜渊从喉咙里应了一声,收回南蛮少年身上的视线,抬脚往华学三舍走去。
武岳和谭光连忙跟上。
……
“仇远出了鹤庆府后,一路北上,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是南阳府,并非仇伦对外宣称的幼子南下求道。据他落脚客栈主人所说,他自称是往登州府投奔亲戚。之后,他大概是想办法顶替了别人的身份,属下无能,失去了他的踪迹。”
“杀了四个异母兄弟后潜逃夜奔之人去求道……求的是无情道吗?”秦秾华哂笑道:“无妨,你做得很好,接下来就交给醴泉吧。”
醴泉上前一步。
“你去严查京畿地区一年内出入城门的记录,一有可疑人士,立即上报。”
蛊雕拿起筷子的手又放下了,他神色讶异,欲言又止。
浔阳楼天字号房,醴泉将一人领进。
个头只有五尺有余的蛊雕风尘仆仆,见了桌前的秦秾华就弯下膝盖行礼道:
“属下蛊雕,见过公主!”
秦秾华笑着请他坐下。
蛊雕是侏儒之身,幼时遭双亲遗弃,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乞丐,他规矩不多,秦秾华叫他坐,也就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