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曼克思抬起头不看手了,盯着天花板,下嘴唇英明地伸出来。“是个好学生。一个极其出色的学生,我可以这样说。他在写有关雪莱和古希腊理念论的论文。可以想象将非常精彩,真的很精彩。可能算不上人们所说的那种——”他在斟酌这个词时稍事犹豫,“扎实过硬,但肯定极具想象力。你询问他的情况有什么具体原因吗?”
“有,”斯通纳说,“他在今天专题研讨班上的举止相当鲁莽。我在想,其中是否有什么特别用意,不禁让我联系起来。”
劳曼克思刚才还摆出的和蔼消失了,那副更为熟悉的嘲讽式面具从他脸上溜过。“噢,这个,”他带着一丝冷淡的微笑说,“年轻人都是这样,莽撞又傻乎乎的。由于各种你可以理解的原因,沃尔克有些怕生,这很尴尬。所以有时会表现出防卫性,而且过于武断自信。跟我们大家一样,他有自己的问题。但是我希望,
去。“萨缪尔·约翰逊不是说过莎士比亚本人跟拉丁文和希腊传统都没多大关系吗?”
当某种尽量克制的笑声在教室里扰动时,斯通纳感觉一种怜悯涌上心头。“你当然是指本·琼森了。”
沃尔克摘掉眼镜,擦了擦,无奈地眨了几下眼。“当然了,”他说,“舌头打滑了。”
虽然沃尔克打断了好几次,斯通纳还是设法把课讲完,没有碰到太严重的困难,还能顺当地布置第一篇报告的作业。这堂课他提前将近半个小时就结束了。看到沃尔克拖着腿脸上挂着一丝不变的咧嘴而笑的表情向他走来时,他就匆忙离开教室。他咔嗒咔嗒地从地下室踏上木楼梯,然后一次登上两级通向二楼的光滑的大理石楼梯。他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沃尔克像狗一般慢腾腾地尾随其后,试图在他飞翔的时候追上来。一股羞愧和内疚感从心中急速地奔涌而出,弥漫全身。
到了第三层后,斯通纳直接走进劳曼克思的办公室。劳曼克思正跟一个学生谈话。斯通纳把脑袋伸进门去说:“霍利,你们结束后我能过来找你一会儿吗?”
劳曼克思和蔼地招招手。“进来吧。我们马上就谈完了。”
斯通纳走进去,当劳曼克思和那位学生在说着最后几句话的时候,他假装看着放在书架上的那一排排书。学生走了后,斯通纳在学生空下的那把椅子里坐下。劳曼克思好奇地盯着他。
“是一个学生的事儿,”斯通纳说,“查尔斯·沃尔克。他说是你打发过来找我的。”
劳曼克思把手指尖扣在一块儿,边点头边专注地望着指尖。“没错。我确实建议过,他也许会在你的研讨班上受益匪浅——什么专题来着——拉丁传统。”
“你能给我介绍些他的情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