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应,两人离开。春华家不近,秋林不好意思让她走着回去,便骑自行车送她。路上颠簸,春华坐在秋林自行车后面,伸手搂住秋林腰。开始,秋林慌张,总怕某处走出个熟人来。但慢慢地,心里也安稳。曾经他也很多次想过有日,他有辆自行车,春华就坐在他后头。没有想到,却是今时今日这样个场合。
,前几日碰到个熟人来百货商店买东西,竟是当年给们上劳动课董老师。你还记得她吗?
秋林说,当然记得,那时劳动票最重要,期末打分,半靠它。董老师发劳动票,像是掌握们生死,每个人都拍她马屁,讨好她。当年她是学校里最胖老师,那时那胖人少见。
春华说,她现在瘦,像是生病。看见她,开始都没认出来。跟她打招呼,她似乎还有些难为情,应声,匆匆就走。
秋林说,这多年,总会有些变化。
春华说,当年们学校里那个兔场养几十只安哥拉兔,学校学生都有拔草任务,每日家里出来,都要带上篮子镰刀,四处割来草喂兔子。
秋林说,是啊,贪玩,每次拔草,总跑去溪坑游水,每次都是你把你草分,让去换劳动票。
春华说,割草倒还好,最怕就是去砖瓦厂担砖,上百斤重砖头,当时人吃都吃不饱,真不晓得还有哪来力气担砖头。你跟组,那根竹扁担上绳子每次你都移到你那头,要不是这样,根本抬不动。尽管这样,还是吃饱苦头,两只肩头换着抬,都磨皮,起茧。步步,也不晓得怎把砖头从砖瓦厂抬到工地。好几次,都苦得出眼泪,总是想,要是人辈子都这苦,还有什意思?
说到此处,春华突然低下头,说,可现在呢,日子好,不再苦,却想,要是能回到以前吃那些苦该有多好。
春华闲话里似乎藏什情绪,秋林听得心动,很想问问。但他忍住。他有些后悔今朝将春华约出来。
秋林说,春华,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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