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最终还是没有寄出那封检举信,肚里这口气咽不落,夜里又拿板刷红漆在厂门口围墙上涂写“毛夫是个大流氓”。写完转身就跑,生怕人家看见。第二日上班,厂里传开,说有人在围墙外写反动标语,派出所人已经到厂里展开调查。卫国心里慌张,买包香
刚才还跟云芝商量夜里去哪里吃点夜宵,两人都没主意,正好你来,你也出出主意,哪里有好馆子。
卫国没理他,又问云芝,云芝,你为什都不看眼?
云芝没说话,将杂志又翻过面。
卫国扭头看毛夫,问,夫,们两个算是朋友吗?
毛夫愣,有些尴尬,说,当然是,你这个问题问得真是奇怪。
卫国看看毛夫,又看看云芝,有些吃力地站起身,转身往门口走,走到半,转过身。
卫国说,问你们两个个问题,你们在黄岩时候,是不是就困过?
毛夫愣住,张大眼睛,不晓得怎回答。云芝稍稍怔,突然将手里杂志朝着卫国扔过来。卫国躲开,伤心地看云芝眼,转身离开。
卫国走出宿舍,个人走到厂后山坡上。山上有梨树,梨树开花时节,卫国和云芝坐在梨树下。风吹,梨花纷扬落下,卫国幻想自己和云芝婚礼便是这个场景。但现在,卫国心里切美好都破裂。他做梦都想不到,云芝居然会跟毛夫这个拐脚做那样事情。卫国为自己感到可怜,他对云芝那样好,她欢喜吃绿豆棒冰,自己就给她买绿豆棒冰。她欢喜吃荸荠,他就给她买荸荠。荸荠皮难剥,他特意留指甲,给她剥皮。买衣裳买杂志,每个月三十九块工资,有三十块用在她身上。两个人谈对象,他亲过嘴,摸过奶,但最后步,云芝总不肯,说是留到结婚。他听她闲话,拼命忍。有时,实在忍不住,就走到外面,用自来水冷水往裤裆里浇。可最后呢,留来留去却留给毛夫这个拐脚。
夜里,卫国回家,想起这桩事,又难过得不行。但难过后,却不再恨云芝,而是觉得她可怜。猜想她定是被毛夫哄骗。云芝年轻,毛夫又是个拐脚,她怎可能钟意他?定是花言巧语用手段。毛夫是个活众生,自己跟他这要好,他也晓得云芝是自己对象,可他还是把她困。卫国想起毛夫,心里气不过,随后拿纸拿笔写检举信。卫国边写,边脑子里翻转毛夫与云芝在床上场面,边心里委屈,边身体燥热。气之下,竟写十几页。第二日起床,他便骑自行车去寄信。可站在邮筒前,又犹豫,这样信写,派出所到厂里调查,调查,大家都晓得。云芝以后怎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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