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吴师傅过得煎熬,又不好提早离开,怕马师傅生疑。好容易等到落班,才匆忙赶回城里。夜里,吴师傅跟米粒说此事。
米粒说,你最担心什?
吴师傅说,别不怕,只是担心她去供销社里闹,事情闹大,单位要处理。
米粒说,你都是单身,正大光明,又没有犯法,怎处理你?
吴师傅说,倒不是犯法,儿媳妇性格晓得,只要咬牢,
师傅。吴师傅说回去料理三日,米粒信他。这三日里,她将自己鸭子全卖,将山上庙里东西清理,只等着吴师傅来接。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实在等得心慌,跑到南货店里去问,才晓得吴师傅请假回家。那刻,米粒全然明白,吴师傅逃。她恨自己,更恨吴师傅。
夜里,米粒便在吴师傅房间住落来。第二日早,她早早出门买来早饭,白粥馒头油条,放桌。儿子小吴起床,拿过油条吃,儿媳妇便骂,说,小心毒死你。米粒见状,拿过油条来,咬口,笑眯眯地说,放心,没有毒,毒死,偿命。她又给吴师傅盛粥,说,你吃些粥,病从口入,肠胃调理好,身体也好得快些。吴师傅坐在那里,如坐针毡。
早饭吃罢,米粒洗碗筷,然后又到道地里井边洗衣裳。吴师傅坐在门里,偷偷望着,望着望着,突然就想明白,这不就是自己幻想好日子吗?但吴师傅心底清爽,这是假象,儿子儿媳妇定不会轻易饶放。傍晚,落班时间,米粒像个女主人模样,不慌不忙准备饭菜,吴师傅却在旁看得心惊肉跳,他不晓得,儿子媳妇落班回来看见这副样子,又会怎样大闹。但让人意外,两个小辈回家,却是偃旗息鼓,只是坐下吃饭。虽然没有好脸色,但句难听闲话也没讲。吴师傅肚皮里打鼓,不晓得这两人到底什意思。
第二日,是吴师傅请最后日假。吴师傅跟米粒叮嘱,夜里就会回来,你个人在家,莫要与他们搭话,听闲话也莫要计较,有事只等回来再说。
米粒说,老吴,你放心,来此地,早做好千刀万剐准备。
吴师傅愣,安慰米粒,倒不会那样严重。
吴师傅回南货店。马师傅见吴师傅回来,说桩事情。马师傅说,你儿媳妇昨天来过,说个女人住到你家里。她讲大概相貌,问是不是此地,听不明白,只说不认得。
吴师傅说,没有那样事,她这是搬弄是非。
马师傅说,你儿媳妇说定要查出那女人底细,要到县供销社去讨个说法。吴师傅,真有事,你赶快回去处理,别到时弄得不好收场。
吴师傅心里慌张,嘴巴依旧讲没事没事。马师傅听,便不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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