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吴说,不晓得你还讲那轻省。干脆你给她买好,反正你有钱。
吴师傅刚想说话,儿媳妇马上接句,你真是全中国最小气男人,说来说去,还是公爹好,那先谢谢公爹。
吴师傅听,心里不高兴,又不好多讲,怕两人再追究那半瓶雪花膏,只得哑巴吃黄连应下。
吃罢饭,吴师傅躺在床上生闷气。布料没寻着,好端端倒是又赔瓶雪花膏,早晓得,偷那坨做什,给米粒买瓶不就行?吴师傅是世精打细算人,当年人家送他条鱼,他也要将鱼卖给咸货行,等人家将鱼杀,再将肚里货讨回,回家清洗干净,烧熟过酒。这事情,咸货行人现在碰着还要说。可他节约死,儿子却讨回来个败家女人。渔民家囡,弄得却像大城市来样,讲究穿,讲究吃,挖空心思把他那点私房铜钿分厘挖出。碰着自己那个夭寿儿子,还帮着那个女人,真真气煞人。
吴师傅烦恼,待在家里受气,第二日早便回南货店。站在柜台前,心思涣散,想米粒,也想自己,越想越懊恼,越想越委屈。自己真是白白劳碌世,到现在,竟连个体贴人都没有劳碌上。
儿媳妇转头又问儿子小吴,你今朝帮雪花膏买来没有?
小吴说,没有。
儿媳妇说,事情你怎总没记性?
小吴说,不是刚买吗,当饭吃也没有这快啊。
儿媳妇说,你还说,满瓶雪花膏,好端端少半瓶。总怀疑,是不是你偷去送人?
。
吃饭辰光,吴师傅故意问起,记得上次做衣裳还剩下块布。
儿媳妇警惕,说,你要布做什?
吴师傅说,天气慢慢热,没有换洗衣裳,想去做件。
儿媳妇说,你不怕旁人看出?
吴师傅胡思乱想,门口影子晃,进来个人,正是米粒。
米粒将个空瓶放在柜台上,说,要打斤老酒。
吴师傅哆哆嗦嗦用酒提将瓶子装满。米粒拿出钞票,吴师
小吴说,挖坨雪花膏送人?送谁啊,讨饭人都不要。
儿媳妇说,不是你拿,还有谁拿,难道是公爹拿?
吴师傅面孔发烫,说,行,瓶雪花膏闲话百担。
小吴说,哪里是闲话,你晓得雪花膏多少铜钿瓶?
吴师傅说,怎会晓得。
吴师傅说,只在家里穿。
儿媳妇眼光狐疑,说,你莫寻,已经用光。
吴师傅说,上次你不是说还剩些,将来留给做衣裳吗?
儿媳妇说,哪里说过这样闲话?真剩落,藏起来干什?不会做个帘子啊,洗澡时还可以挂挂。
吴师傅听,嘴上不敢再应声,心里暗暗骂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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