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林回到南货店,长夜困不着。第二日,刚取板,又跑去水作店看老倌。让他没想到是,去时,水作店门上竟落锁。老倌连夜走?秋林不相信,第三日第四日又去,那门始终锁着。
秋林难过,他想也许自己世都见不到老倌。想起这个,他心里就空得不行。来长亭这些日子,老倌就如同他亲人。在这个地方,唯让他心安处角落就是这水作店。
又日,秋林夜里困不着,便起身出去走走,透透气。原本秋林心里是没有方向,可东走西走,最后不知不觉竟又走到水作店附近。秋林停下身子,远远,看见个女人站在水作店门口。正是月亮夜,月光下,女人站在水作店门口,孤零零个,就如同在那里站千秋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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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忙完,喘口气,又要忙春耕生活。南货店里虽然不用种田插秧,但还要做服务工作。农民忙春耕,没工夫采买,南货店工作人员便要将货物送去田头。店里几个人,秋林年岁轻,拉车生活自然落在他头上。秋林拉着手拉车,车
壶里正好剩下最后口酒。那酒壶就在大明面前,大明拿要倒,米粒却伸手抢过去,将酒倒在杯里。当时也没太留意,现在想想,那杯酒倒,大明好像就没再讲过话,只是闷头吃。下山时,他还将送出来,说,你做油豆腐好吃,以后看时,莫忘记给带些来。那时,只觉得他嘴馋,现在想起这话,却真是不晓得什滋味。
老倌叹口气,唉,大明牛样块头,没想到下子就钻到针缝里去。
听老倌闲话,秋林还是想不明白。吴师傅跟他说过三人关系,平常那样亲近都没出事,为何杯老酒却会生出人命来?
秋林心中困惑,但这种闲话不能问老倌,只是努力讲好话,说这种事情谁都没办法,让老倌宽心。
老倌说,后生,不瞒你说,出这宗事,长亭地方也待不。刚才去杜毅那里,就是跟他商量,要将这个房子还给村里。
秋林愣住,说,你要去哪里?
老倌说,想好,去儿子家。
秋林说,你有儿子?
老倌说,有,只是对不孝,才个人到这里开水作店。讲实话,就算不出这桩事情,也要回去。做豆腐是讨饭生活,老,干不动,总要寻个地方养老。想他总不至于将赶出来吧?话讲回来,就算赶,也要死在他门口。你后生不懂,不是此地人,真要死在此处,坟地都没块,那才是真真罪过。
老倌不停讲话,似乎是讲给秋林听,又似乎是讲给自己听。秋林在马扎上抱双膝坐着,听老倌说这些闲话,心里不晓得什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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