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念番经听不真。三藏原来不认得,这是西方路上喇嘛僧。那喇嘛和尚走出门来,看见三藏眉清目秀,额阔顶平,耳垂肩,手过膝,好似罗汉临凡,十分俊雅。他走上前扯住,满面笑唏唏与他捻手捻脚,摸他鼻子,揪他耳朵,以示亲近之意。携至方丈中,行礼毕却问:“老师父何来?”三藏道:“弟子乃东土大唐驾下钦差往西方天竺国大雷音寺拜佛取经者。
适行至宝方天晚,特奔上刹借宿宵,明日早行,望垂方便二。”那和尚笑道:“不当人子!不当人子!们不是好意要出家,皆因父母生身,命犯华盖,家里养不住,才舍断出家,既做佛门弟子,切莫说脱空之话。”三藏道:“是老实话。”
和尚道:“那东土到西天,有多少路程!路上有山,山中有洞,洞内有精。象你这个单身,又生得娇嫩,那里象个取经!”三藏道:“院主也见得是,贫僧人,岂能到此?有三个徒弟,逢山开路,遇水叠桥,保弟子,所以到得上刹。”那和尚道:“三位高徒何在?”三藏道:“现在山门外伺候。”那和尚慌道:“师父,你不知这里有虎狼、妖贼、鬼怪伤人。白日里不敢远出,未经天晚,就关门户。这早晚把人放在外边!”叫:“徒弟,快去请将进来。”
有两个小喇嘛儿跑出外去,看见行者唬跌,见八戒又是跌,扒起来往后飞跑道:“爷爷!造化低!你徒弟不见,只有三四个妖怪站在那门首也。”三藏问道:“怎模样?”
小和尚道:“个雷公嘴,个碓挺嘴,个青脸獠牙。旁有个女子,倒是个油头粉面。”三藏笑道:“你不认得。那三个丑,是徒弟,那个女子,是打松林里救命来。”那喇嘛道:“爷爷呀,这们好俊师父,怎寻这般丑徒弟?”三藏道:“他丑自丑,却俱有用。你快请他进来,若再迟些儿,那雷公嘴有些闯祸,不是个人生父母养,他就打进来也。”那小和尚即忙跑出,战兢兢跪下道:“列位老爷,唐老爷请哩。”八戒笑道:“哥啊,他请便罢,却这般战兢兢,何也?”行者道:“看见们丑陋害怕。”八戒道:“可是扯淡!们乃生成,那个是好要丑哩!”行者道:“把那丑且略收拾收拾!呆子真个把嘴揣在怀里,低着头,牵着马,沙僧挑着担,行者在后面,拿着棒,辖着那女子,行进去。穿过倒塌房廊,入三层门里。拴马,歇担,进方丈中,与喇嘛僧相见,分坐次。那和尚入里边,引出七八十个小喇嘛来,见礼毕,收拾办斋管待。正是:积功须在慈悲念,佛法兴时僧赞僧。毕竟不知怎生离寺,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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