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方灼。他大拽步,撞将进去,正呼唤叫取水来,只见那后房无火,房脊上有人放风。他却情知如此,急入里面看时,见那方丈中间有些霞光彩气,台案上有个青毡包袱。他解开看,见是领锦-袈裟,乃佛门之异宝。正是财动人心,他也不救火,他也不叫水,拿着那袈裟,趁哄打劫,拽回云步,径转东山而去。
那场火只烧到五更天明,方才灭息。你看那众僧们,赤赤精精,啼啼哭哭,都去那灰内寻铜铁,拨腐炭,扑金银。有在墙筐里,苫搭窝棚;有赤壁根头,支锅造饭。叫冤叫屈,乱嚷乱闹不题。
却说行者取辟火罩,筋斗送上南天门,交与广目天王道:“谢借!谢借!”天王收道:“大圣至诚。正愁你不还宝贝,无处寻讨,且喜就送来也。”行者道:“老孙可是那当面骗物之人?这叫做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天王道:“许久不面,请到宫少坐时何如?”行者道:“老孙比在前不同,烂板凳高谈阔论;如今保唐僧,不得身闲。容叙!容叙!”急辞别坠云,又见那太阳星上,径来到禅堂前,摇身变,变做个蜜蜂儿,飞将进去,现本象,看时那师父还沉睡哩。行者叫道:“师父,天亮,起来罢。”三藏才醒觉,翻身道:“正是。”穿衣服,开门出来,忽抬头只见些倒壁红墙,不见楼台殿宇,大惊道:
“呀!怎这殿宇俱无?都是红墙,何也?”行者道:“你还做梦哩!今夜走火。”三藏道:“怎不知?”行者道:“是老孙护禅堂,见师父浓睡,不曾惊动。”三藏道:“你有本事护禅堂,如何就不救别房之火?”行者笑道:“好教师父得知。果然依你昨日之言,他爱上们袈裟,算计要烧杀们。若不是老孙知觉,到如今皆成灰骨矣!”三藏闻言,害怕道:“是他们放火?”行者道:“不是他是谁?”三藏道:“莫不是怠慢你,你干这个勾当?”行者道:“老孙是这等惫懒之人,干这等不良之事?实实是他家放。老孙见他心毒,果是不曾与他救火,只是与他略略助些风。”三藏道:“天那!天那!火起时,只该助水,怎转助风?”行者道:“你可知古人云,人没伤虎心,虎没伤人意。他不弄火,怎肯弄风?”三藏道:“袈裟何在?敢莫是烧坏也?”行者道:“没事!没事!烧不坏!那放袈裟方丈无火。”三藏恨道:“不管你!但是有些儿伤损,只把那话儿念动念动,你就是死!”行者慌道:“师父,莫念!莫念!管寻还你袈裟就是。等去拿来走路。”三藏才牵着马,行者挑担,出禅堂,径往后方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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