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克西到柜台前跟安德鲁聊天去了,他今天担当侍应生的工作。雪莉独自坐在桌边,意识到了自己反常的孤独。她想起在巴里葬礼上脊背挺直、面容憔悴的玛丽
过了一会儿,孙女的喋喋不休让雪莉受不了了。
“我们到咖啡馆吃午餐吧。”她建议。“霍华德,”她接着对紧闭房门的卧室喊道,“我带莱克西去铜壶咖啡馆吃午餐了。”
他的回答听上去忧心忡忡,这让雪莉很高兴。她才不会害怕莫琳。她要直视莫琳的眼睛……
然而,走在路上,雪莉又突然想到,霍华德可以趁她出门的时候给莫琳打电话。她太蠢了,竟以为自己打电话告诉莫琳说霍华德生病了,就能阻止他们俩联系彼此……她忘了……
她过去熟悉而喜爱的那些街道都变了,变得陌生。她曾经定期盘点自己向这个可爱的小世界展示的身份:妻子和母亲,医院志愿者,教区议会秘书,第一女公民。帕格镇就像一面镜子,带着礼貌的敬意,反映出她的尊严和她的价值。然而鬼魂却揭露了一个秘密,仿佛拿着一枚橡皮图章,在她一尘不染的人生表面留下污痕:“她的丈夫跟自己的生意伙伴通*,她却被蒙在鼓里……”
11
霍华德告诉雪莉,他身体不舒服,最好还是在床上躺着休息,铜壶咖啡馆离开他一下午应该没有问题。
“我会给小莫打电话。”他说。
“不,我给她打。”雪莉尖声道。
关上卧室门时,雪莉想,他对那个女人是动了真情的。
以后,每当她的名字被提起时,所有的人都会这么说,关于她,人们记住的将只有这一点。
她推开咖啡馆的门,铃铛响了,莱克西叫道:“哦,花生·普莱斯在那边。”
“霍华德还好吗?”莫琳的乌鸦嗓问道。
“他只是累了。”雪莉说完,稳稳地走到一张桌前坐了下来。她的心跳得那么快,她觉得自己怕是要发心脏病了。
“告诉他两个女孩儿都没来,”莫琳还在她们的桌边晃悠,同时生气地抱怨,“而且她们俩甚至都没打电话来说一声。还好店里现在不忙。”
他曾经说,“别傻了,雪莉”,或是,“都是胡扯,毫无意义的胡扯”,而她也没有追问。多年来对粗鄙话题的刻意回避(当二十三岁的帕特里夏对她说“妈,我是同性恋”时,她真的完全吓呆了)似乎让她体内的某个地方再也无法张口了。
门铃响了。莱克西站在门口说:“爸爸让我过来。他和妈妈有事要处理。爷爷呢?”
“还在床上躺着,”雪莉说,“他昨晚太累了。”
“昨晚的派对真棒,对不对?”莱克西问。
“是啊,很棒。”雪莉附和着,心里却似酝酿着一场,bao风雨。